任之急忙开口道,“陛下,奴才今日轮休,想着去看看良妃娘娘,正好天气好,陪娘娘出来逛逛。”
景炎帝盯着任之,“你好好轮休,怎么突然想去看良妃?”
任之刚要开口,就听见良妃悠悠道,“任之刚进宫的时候被宫里的老人欺负,我顺手为他解过围,也是这么多年在陛下面前耳濡目染,学会了知恩图报,时常会想着来看望我。”
景炎帝顿了顿,半晌开口,“知恩图报是好事,张诚,帮朕记着,给任之赏。”
张诚应了,任之急忙谢恩,这话题才接过。
景炎帝似乎还没有从见到良妃的诧异中回过神来,毕竟若不是在御花园里撞见,他几乎已经要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妃子。因为身体不适,这几年来的宴席良妃也几乎全部缺席,景炎帝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他视线从良妃微微苍白的脸上掠过,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好像曾经十分宠爱这个妃子,这个妃子毕竟还给自己生过一个十分可爱的儿子,可惜居然不幸早夭。想到这,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突然想着朕倒是许久未见你了,这里离华阳殿也近,既然这样,中午就告诉御膳房摆宴华阳殿吧。”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皇后的脸色,补充道,“皇后宫中若是有事情就回去吧,不用陪朕在这。”
公西皇后看了良妃一眼,躬身道,“那臣妾就告退了。”
公西皇后走后,景炎帝看向良妃,“走吧,去你殿里坐坐。”
良妃垂头,道,“臣妾缠绵病榻许久,殿中清寡,怕惊扰了圣驾。”
景炎帝摆手,“无妨,朕去坐坐,也刚好看看你最近如何。”
良妃没在说话,在绿竹的搀扶下,转身朝着华阳殿走去,任之在原地怔了怔,张诚突然看了他一眼,他急忙跟了上去。
才走到华阳殿门口,任之就注意到景炎帝的眉头蹙了起来,跨进殿门的时候更是大怒,他的视线从殿中扫过,怒道,“这殿中就再没有伺候的人了么?每个月的份银都去了哪?张诚,怎么回事?”
张诚急忙跪了下来,他这一跪,其他的近侍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任之在心中冷哼,也跟着跪了下来,明明这一切都是景炎帝造成的,但是此刻,却没人能说实话。
倒是良妃温温地开口,“陛下,是臣妾在病中不喜人多,份银也都按时领了,但臣妾久病,抓药打点也花的多。”
景炎帝看了良妃一会,吩咐道,“去宣太医过来,跟良妃把把脉。”
张诚回头扫了一眼,最后面的近侍立刻起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任之回头看了一眼,心道,也许今日撞见景炎帝也不是一件坏事。虽然良妃心已寒再不指望圣宠,但是当日景炎帝毕竟只是把她忘记了,不是打入冷宫,现在想起来,只要偶尔来坐坐,加上良妃毕竟位列四妃,以后的境遇最起码会好很多,身体也能好生养着。
良妃扶景炎帝坐了,绿竹急忙沏了茶,景炎帝拉着良妃在另一侧坐了下来,又命一直跪着的近侍全部起身侍候,大殿之内一时才不再那么紧张。
二人太久未见,根本没什么话可聊,景炎帝只能随口问问良妃的身体,直到太医赶到,才打破了尴尬。
太医替良妃把了脉,如任之所料,良妃的身体是那年大病之后积郁,只能调理,不能根治。景炎帝立即下令太医用最好的药材替良妃调理,良妃在这一日突然重回后宫众人眼中。
诊了脉,又叫了午膳在华阳殿用过,景炎帝才起身回了宫,命任之先在华阳殿,回去后张诚即刻再派二人过来侍候。
华阳殿又重新恢复了清净,良妃一直打起精神陪着景炎帝,早已倦了,绿竹伺候她更了衣,歪在床上歇息。
任之叹了口气,“早知道会碰见陛下,就不去御花园了。”
绿竹有些不解,“这不是好事么,后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从今以后再也不敢轻视了。娘娘的身体有太医专门来调理,想来也会好的多。”
任之笑着摇了摇头,良妃拍了拍绿竹的手,“你也去休息会吧,让任之跟我说会话。”
绿竹知道他二人有话要说,便退了下去。良妃看向任之,“你担心我?”
“今日之后,你再想要清净就没那么容易了。”任之无奈,“你就不担心么?”
良妃轻笑,“有何担心的,陛下只不过是刚好撞见,一时心软。我现在懒得讨他欢欣,他也懒得再来我这里,偶尔想起来,能照顾一二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