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段以贤幼时创立暗卫,每十年转明一批,到段秉正这里,暗卫已经换了三批批,但是每一个都是自幼时就精心培养的,个个忠心耿耿,武艺精湛,专门为皇帝执行秘密任务。段秉正对他们信任非常,所以才会在派了侍卫之后,还专门派了四个暗卫在暗中保护段青亚,却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那暗卫垂下头,抱歉道,“陛下,属下一直遵命在暗中保护公主的安全,只是,公主她不是被人抓走的,她悄悄在属下们的食物中下了迷药,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公主已经不见了,她所有随身的物品也都带走了,还留下了一张字条,一封信,让属下们把信转交给您。”
段秉正感觉自己的气血全都涌了上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把信拿来。”
暗卫双手将信奉上,段秉正拆开信封,展开纸张,露出段青亚熟悉的字迹,只是那内容却看得他气血翻涌,段青亚在书信里面只表达了一件事,她有一个喜欢了许久的人,所以并不想嫁给兵部尚书的公子,所以,设计了这次出游,为了逃婚私奔了。
段秉正简直气急败坏,他小皇叔别的优点段青亚都没学会,只有这一点,任性恣意,为了感情可以不顾一切倒是学了个完整。
段秉正将信扔到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是在哪里离开的?”
暗卫回道,“刚入青州城。”
段秉正点了点头,“肯定早已布置好,有人接应。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现在应该还躲在青州城内,直到等你们全都离开,才敢出现。你带着朕的密旨去找青州太守,秘密地将青州城封锁起来,只许进城,不许出城。然后在城中暗中搜查,每一户都不能落下,十日之后,朕将抵达青州城,希望在那里能够见到她。”
暗卫领命,“属下一定会找到公主。”
段秉正挥了挥手,“保密什么的,朕应该就不用嘱咐了,如若在朝中有什么传闻,你也不用回来再见朕了。”
暗卫退下之后,段秉正重新拿起桌上那封信看了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父皇,青亚才是你留给我的最大的麻烦吧?如若照顾不好她,我将来有什么脸面去见你跟小皇叔?”
十日之后,青州城,一身淡青色长袍的天子双手负在背后,听着青州太守向自己禀报,抬眼看了看被包围的严严实实的院落,垂下眼帘,缓缓地走到门口,示意身旁的暗卫叩门,院子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回去吧,告诉皇兄是青亚不懂事,但是我不想回京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段秉正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开口道,“青亚,是我,你出来,我们谈谈。”
院子中的段青亚听见段秉正的声音明显地一愣,半晌才开口,“皇兄,你叫他们都退下。”
段秉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暗卫,开口道,“你打开门,我一个人进去,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么,那么就当着面把你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好了。”
长久的沉默,而后院门被打开,段青亚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抵着自己的胸口,咬紧了下唇看着段秉正,“皇兄,你若是非要带青亚回去,那我还不如死在你面前。”
段秉正回头对着蠢蠢欲动的暗卫吩咐道,“等在这里,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准有动作。”说完大步走进了院落。院门在身后关上,段秉正回过头,看见了站在门后的男子,只扫了一眼,就问道,“突厥人?”
那人拱手道,“陛下好眼力。”
段秉正没再看她,将视线转向段青亚,“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人?”
段青亚垂着头道,“一年前我出宫玩遇到的。皇兄我喜欢他,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自打当日与突厥一战,小皇叔将突厥人驱逐出我国境,我国土境内就再无突厥人,你在京中突然碰见一个突厥人,难道就不怀疑么青亚?你当时年纪小,但是那毕竟是你爹爹率军出征的,你为此差点失去了他你都忘记了么?你知道那一战皇叔杀了多少突厥人么?你就不怕他是来找你寻仇的?”段秉正死死地盯着那个突厥人,缓缓地开口。
段青亚剧烈地摇头,“不可能。当日我们相识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前几天我才跟他表明了我的身份,为了不让我嫁给兵部尚书的儿子,我们才设计私奔的。他若是来复仇的,有无数的机会杀了我,他为什么不动手?”
段秉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开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相信他,都要跟他在一起了是吗?”
段青亚用力地点了点头,双眼已经含泪,“皇兄,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顺着我,我再求你最后一件事,你再答应我一次可好?”
段秉正背过身去,摇了摇头,“终身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不得主。反正我们也到了青州,就干脆一并去见父皇与小皇叔吧,如果他们没有意见,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段青亚看了那个突厥人一眼,咬着下唇开口道,“好,我跟你去。”
段秉正伸手拉开了院门,又开口道,“收了那把匕首吧。那匕首曾经在战场上保过小皇叔的性命,我想小皇叔也不想你用它来拿性命胁迫我。”
段青亚慢慢地放开了手,将匕首收回了鞘里,眼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皇兄,对不起。”
段秉正的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了门。
三日之后,段秉正带着两个暗卫与段青亚二人一起赶到了青州与宁州交界的一座山下,段秉正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回头吩咐道,“你们都等在山下,我与青亚两个人上去。”
段青亚看了看段秉正,朝着那个突厥人点了点头,跟着段秉正一起一路朝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