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师卦》曰:大君有命,开国成家。陛下是秦国君,是黔首2之大君,而欣然是卫国之人。”欣然振振有词道。
“君者,尊也,君者主也。寡人是秦国之王,将来是天下之王,唯独是你之君。”秦王凝眸盯着欣然,意味深长地说。
“君!”欣然品茗这这称呼,领会了其中意味,不失王者至尊,也不失彼此之间亲切,甚妥!遂颔首认可道:“言之有理,然也!”
“君!”欣然低首,低语默念,她需要熟悉这个称谓,需要她熟悉政与赫赫秦王之间,找到一个她心里能够接纳平衡点。
“嗯!”秦王以为欣然唤他,颔首应道。蓦然伸出修长手指,抓住欣然衣袖,一把拽进怀里,痴缠,用煦暖怀抱安抚欣然惶恐不定心,语带责备地质问:“为何匆促离开咸阳?”
“我长安君府捅了篓子,不但没救出二姐,还连累她因此丧命。”欣然为自己找到可以明目张胆理由。
“你是躲我吧?”政逼视着欣然,深邃眼眸,那一瞬间流光溢彩。
欣然望着他,心中滋味繁复述说不,心中酸楚难耐有不知从何说起,嗫嚅道:“欣然,只是跟自己斗气!”长叹一声,推开他怀抱,心心念着父亲安危,欣然正色道:“君将如何处置家父?”
秦王政一时神色肃然,踱步,良久道:“宽恕你父亲,可以,有一个条件?”
“什么?”有希望就好,条件好说。
“你质于咸阳宫?”
“一间石屋,用桶装着,把我当猪养。”欣然突然想起护城河畔,他们之间玩笑,脱口而出道。
谁知,秦王政竟然郑重其事地颔首,应道:“嗯!”
“与其那样,不如给我一杯鸩酒,亦或三尺白绫来得痛!”欣然嘟囔地冷哼道。
“那咸阳宫,大秦王后,你考虑吗?”
欣然断然摇头,“欣然不敢妄想,也不希望与你后宫百千女子争夺宠爱,翘首企盼,君一时兴起布施一羹恩宠?”
欣然话,似乎出秦王意外,他问:“你欲如何?”
“赦免我父亲,从此我们回卫国,不再踏足秦国,白家秦国商号悉数充公,就当是为我们全身而退代价。”欣然是一副商家谈判姿势,开出了丰厚条件。
“那你呢?”秦王蹙眉,灼灼目光逼视道。
“经商天下,乱世苟且偷生。”欣然斟酌措辞道。
“哼!”秦王冷哼一声,“寡人提出条件,没有谈判余地,这是救赎你父亲唯一条件,允是不允?”政挺直脊背,面色冰苟,语气凿凿,“寡人数到三,机会就一次。你父亲若获罪成为刑徒,到时可别后悔。”
“君这是与盗跖劫持有何两样?”欣然气恼,口不择言道。
“嗯?”秦王眉眼一挑,微愠道:“没有人可以对寡人说如此悖逆话。寡人开始数数了,一!二!”
“行,我答应。我也有一个条件。”来不及让欣然细细思索,欣然委屈求全道。
“寡人从不允许别人跟前谈条件,不过今天为你破例一次。说,什么?”
“不许强迫我做不愿意做事,还有我可以自由出入咸阳宫。”
“这是两个条件!”秦王乍起两根手指头说道,“咸阳宫,寡人是君,君者主也,你必须对我恭顺,不得忤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咸阳宫里谁都不能随意出入,除了寡人。”
欣然不语,转身走到窗棂边,望着窗外,望夷宫外,庭燎辉辉,警卫森严。
这里,之于她,今后,这偌大而富丽繁华寝殿就是一个巨大囚笼,繁华绮梦。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秦王催促道。
欣然走到秦王跟前,肃拜郑重其事道:“谢君恩典!”
秦王笑,笑容荡漾着眼眸深处,他掺扶起欣然,冷不丁,将一枚约指3套进欣然玉手。
“作甚?”欣然疑惑不解。
“标记?”秦王含笑道。
“什么标记?”
“王女人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