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地看着他们将沈少航的骨灰下葬,若不是霍容修一直拽着我的手,我几乎控制不住冲出去了。
霍容修低声提醒:“你看到那最后一排是什么人没有,那是沈老爷子带出来的最好的一支部队,如果你出去,你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你一时,可之后呢?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怕死。”
甚至于我而言,死是一种解脱。
“你想死简单,可你落在他们手里,上官岩绝不会袖手旁观,你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你这也是在推他去送死,你很清楚,这些人的目的其实也不在于你,而在于你背后的上官岩,他手里捏着太多令这些人忌惮的东西了。”
对,我确实清楚,就是因为我有太多顾忌,我做的每个决定,都不能只考虑自己。
关于沈家与上官家的恩怨,我全部告诉了霍容修,这个时候,我就算不告诉,他想要知道也很容易。
我不想跟上官岩走,也是不想将他连累进来,也希望,两家人的恩怨在我跟沈少航这终结,希望上官岩放下仇恨。
就算放不下,至少也别落在沈家或者那些人的手里。
我一直盯着下葬的方向,刘惠英在儿子的墓前忽然失声痛哭,沈振威让人将她先带走了,大概又过了三十分钟左右,墓园的人才慢慢地都走光了。
可就算如此,我依然没法上前好好地送沈少航一程,霍容修怕暗处有人盯着,带着我绕到后门离开了。
我在海城已经了了最后的心愿,再待下去,只会更危险。
我对霍容修提出:“我要去清水庵。”
霍容修只是看了我一眼,将车子停在商场的门口:“你先在这里等我半个小时,我很快回来。”
这半个小时,他去给我买生活用品,换洗的衣服,凡是生活里能用得上的,还有吃的,他都买了,提了几大包从商场里出来,塞满了整个后备箱还有后座。
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说:“时间仓促,先买这么多,等送你到了那边,有什么缺的再添。”
他亲自送我,高速路上是不可能走了,动车火车飞机也不可能坐,只能他开车绕开高速路送我去清水庵。
为了让我在路上少受疲劳,他买了软枕让我靠着。
“霍容修,你这样会被发现的,去清水庵来回至少得两天,你从海城消失两天,肯定会被察觉。”
“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如今的‘霍容修’正在b市出差,行程两天。”
他玩了一招金蝉脱壳。
从海城市区避开探头走郊区,我们从出发开始,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刚刚看到与邻市的交界处。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前方设了路卡,没想到真的如此戒严,不仅是高速路上设了路卡,就连这种小路也是一样,恐怕凡是出海城的路,不管大小,都被设了路卡。
霍容修慢慢减速:“把口罩戴上,别慌,我来应付。”
他的话并没有对我起到安定作用,看到前面特警对着每一辆车进行检查,我心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前面的车子已经都放行了,轮到了我们。
特警要求将车子停下,霍容修只得先将车子停下。
特警立马走过来,敲了车门,探着头往车里看了看,指着我说:“把口罩摘了。”
被点名,心跳得更加厉害。
霍容修握着我的手,对特警说:“我妻子感冒了,怕传染了别人,这才戴了口罩,我们现在赶着去邻市老丈人家里,你看我车上都是一些送老丈人的礼,没有违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