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凝霏缓缓的转向大娘,发现大娘也正看着她。
这一切一切,让她无法再负荷,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哈哈哈……是啊!我还是说出来了,凝艳是我怀胎十月所生下的女儿,是我让产婆为我偷偷将她和贝凝霏换过。”谷珊珊脚步踉跄地走向丈夫,仿佛失了心一般。
“难道那时仪儿早产一个月,也是你害的?”贝哲孟抓住谷珊珊的手,愤恨的问道。
当初大夫说,仪儿可能是半夜摔下床铺,撞到了肚子才早产,可是现在看来,说不定……
“是啊!我承认是我在半夜将她推下床,还在她昏过去后重重踢了那贱种几脚。不过别怪我狠,是你先负了我。打从你娶了我后,一直对我视若无睹,今日我若不使手段,艳儿怎会有好日子过?”谷珊珊含着泪,看着丈夫抓着她的手。
十八年来,他从未牵过她的手,没想到今日他的手握着她时,竟是这样的场面。
凝霏才是仪儿的亲生女儿?天啊……贝哲孟不断地回想,搜寻着记忆里的每一个片段,回想着过去所发生的事、说过的话。
一段遥远的记忆缓缓的涌进贝哲孟的脑海里……
他记得,离妻子的产期还有一个月时,为了不让挺着大肚子的爱妻过度操劳,所以他带着两个儿子到临近的城镇去处理生意上的要事。
可是他才抵达临镇没多久,府里却差人来传讯,说夫人摔落床铺,大动胎气,虽然小姐平安生了下来,但夫人仍昏迷不醒。
他快马加鞭的带着儿子们赶回府,奔入屋里后随即招来一个丫鬟问话,“夫人醒了吗?”
他那严肃的语气和表情吓得丫鬟颤抖个不停。
“还……还没。”
“爹!”这时,四岁大的贝皓然拉着三岁的弟弟跟着奔进屋里。
“皓儿,好生看着弟弟,爹爹先去看娘,乖。”轻抚了长子的脸颊后,贝哲孟立即前去看看爱妻。
望着床榻上的项仪儿,贝哲孟的心不住抽痛,步履蹒跚的走近她身旁,闭上了双眼,任泪水肆意的流下。他根本不敢看她憔悴得仿佛死去般的面容,仅伸手轻柔的抚触着她的脸颊。
现在的他,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一家之主,更不管房里的奴婢们瞧见他的男儿泪,此刻只希望爱妻快快醒来。
“哇……”一旁传来的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了他的悲伤。
贝哲孟睁开双眼,向声音的方向望去。
“少主,这是您的小女儿,是个漂亮的女娃。”奶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怀中的婴儿抱给贝哲孟。
望着怀中红着双眼的女儿,她仍哭闹着,那白皙光洁的肌肤,娇小的红唇,正与爱妻的惨白面容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知道妻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是没想到这娃儿却让她险些丧了命。
这时,床上静静躺着的项仪儿突然动了一下,贝哲孟惊讶的向她看去。
婴孩的啼哭声唤醒了沉睡人儿的母性,项仪儿轻轻眨了眨双眼,视线渐渐清晰。她望向床畔的丈夫,露出虚弱的一笑,之后,丈夫怀中的婴儿吸引了她的目光。
项仪儿突然看向自己的腹部,伸手一抚,发现肚子消了许多,知道自己已生下了孩子,她开心的落下眼泪。
“夫君,是……”
“是咱们的小女儿。仪儿,你终于醒了。”贝哲孟将女儿轻放在项仪儿的身旁,心疼的轻吻爱妻的额头。感谢上天让仪儿回到他身边
“她……健康吗?平安吗?”项仪儿紧张地望着丈夫及一旁的奶娘。
“夫人,小姐一切平安,请您放心。”
“仪儿,你可要赶紧养好身子,待女儿满月时,咱们一同为她酿一坛女儿红。”贝哲孟深情的看着这对美丽的母女。
“是啊,我盼这坛女儿红盼了好久了!咱们终于盼来一个女儿,这坛女儿红,就封在满思院里的相思树下,与咱们皓儿、逸儿的两坛状元红封在一起吧……对了,皓儿和逸儿呢?”项仪儿轻摸着女儿娇嫩的脸颊,一边问着多日不见的宝贝儿子。
“他们在……”
“少主……二夫人在门外求见。”一名丫鬟走进来,头垂得低低的,一副生怕被责备的模样。
“我不是说过,不准她到我与夫人的寝阁来吗?请她回香苑去。”贝哲孟立即沉下了脸,与方才的柔情万干有如天壤之别。
“可是……二夫人是带着刚出生的小姐一同来的。”丫鬟的头垂得更低了。
“刚出生的小姐?什么意思?珊珊生了?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贝哲孟惊讶的站起来,脸上仅有些许讶异,并没有一丝喜悦。
“是……是的,二夫人比少夫人早些生下小姐,只是府里没人……敢捎个信通知您。”丫鬟已经开始发抖了,天呀!为什么是要派她来传话呢
“让她进来吧,毕竟她也才刚生下孩子,别让她受了风寒。”项仪儿轻抚了下丈夫的手。她明白,夫君不希望她难过,因此打算赶走谷珊珊,可是事已至此,她不想再计较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