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夜杉和夜榕也都赶了回来,夜家一大家子都围在了夜玉宗身边,只夜玉澄还在非洲没有回来。
夜玉宗叫来了律师,将遗嘱宣读了一遍,四个姐弟,每人股份都是一样多的,苏伶和夜玉澄减半也得了股份,苏伶不甘,她以为云淡风轻如夜玉澄那样的小叔子是不配得到股份的,可夜玉宗不仅给了,还给了那么多。
这一给,给出了极大的祸端来,此乃后话。
但这里也轮不到苏伶有意见,夜玉宗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想要让这一大家子不要散,律师宣读完遗嘱,他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独独留下了夜杉。
小白搀着脸色难看的夜墨走出了病房,回头看去,病床上的老人形同枯槁,她内心一阵失落,她刚刚得了一个父亲,就又要失去了,只相处了短短半年的她尚且这么心痛,更何况夜墨呢,他又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内心该痛苦极了吧,小白只能尽自己的努力握紧了他的手。
一路无言两人回到了夜家大宅,小白轻轻关上门,刚一转身,夜墨就紧紧抱住了她,深沉悲恸的声音缓缓响在她耳畔:“阿白……”
似寺院暮色里的铜钟,闷声响着,鸟雀四散,悲凉到了骨子里,小白的眼泪猝不及防就落了下来,她哽咽着轻抚着夜墨的背:“没事的,爸爸会没事的,你别担心,如今的医术这么发达,肯定会没事的。”
那人却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阿白啊……阿白啊,阿白……阿白,是不是所有人都要离我而去呢?我该怎么做呢?”
小白难过极了,却又觉得无能为力,这个时候,她多想化身妙手丹心的神医,能够力挽狂澜地救起他的父亲,她不想看到他难过啊,他那样张狂的人不适合那样的表情啊,他对世间万物都是不屑的样子才最最适合他啊,他一敛眉,她的心都要碎了啊。
夜墨紧紧抱着她,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尊石像,站在门口,他们身后的落地窗,大雪纷纷扬扬地飘着,这个寒冬,这个多事之冬,小白的心一片荒凉。
小白的手生出无限缱绻来,轻柔地抚着他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夜墨,不会有事的,你别难过啊,你先别难过啊。”
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却是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啊,连最权威的专家都被他们请来了,都束手无策了,她又怎么能说服得了夜墨呢。
不过是口头上的死不承认罢了。
hs医院高级病房内,夜色深沉,夜玉宗病床旁的床头灯暗暗照着,他看着身旁坐着的大女儿,深深叹了口气:“你说是不是我的报应?”
夜杉脸色凝重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子:“爸,别这么说。”
“明天带我去提蓝精神病医院去看看他。”
夜杉神色更凝重了:“爸,别去了,没有意义了。”
“二十多年了,我没有去看过他,我没有料到会走在他前面,我还是想去看看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