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赢了。”
秦舒嘴角露出轻笑。
随着虎尊的一声哀嚎,整个祭祀战场的最后结果基本尘埃落定,魏常生已死,虎尊也亡,独独剩一个魏长生,虽说境界高处众人不少,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便是秦舒等人以车轮战慢慢消耗,也足以将他耗得灯枯油尽,最后还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你便不怕我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魏长生盯住秦舒,冷冷道。
秦舒自信一笑,“要不你试试?”
手中离恨剑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未擦净。
“那我便先斩了你,以祭胞弟!”魏长生斗气激荡,衣袖舞动,气势滂沱。
“哟,现在开始在乎了?之前不是无所谓嘛。”秦舒笑着,却不肯松懈分毫,长剑蓄势待。
“小辈,接我一式,长生化雨掌!”
魏长生青色斗气化作无数掌印向秦舒轰去,如天降大雨,不断砸下,便是地面上也被击出不少的坑印。
秦舒身法轻灵,在成雨的掌印中躲闪,如鱼戏水,偶尔有一些躲不过的,便是以离恨击之挡之。
“魏长生啊魏长生,你也就是境界高些罢了。”
秦舒讥讽道,除了略微一些气喘,好似没什么大事。
“是嘛?”魏长生冷笑一声。“浪升!”
一声落下,只见方才被击出的的坑印内青色斗气掌印又疯狂向上倒击。
秦舒一时间未能闪躲,被好几掌击中,击落地面。
“呵呵呵,我知道自己实战不行,毕竟还未如何熟悉作为修士去战斗,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练手的,而且我也不宜做些太大的动作,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怎会自寻麻烦。”魏长生笑道,“可是呢……我又不蠢,战斗还是需要脑子的。”
秦舒捂着胸口,自下而上,盯住魏长生,嘴角丝血流出,却被他一袖抹去,“倒是小看你了。”
魏长生不作废话,又取出那个巴掌大的铃铛,以斗气控制,向秦舒疾疾坠去,其形虽小,却气势宏大,带着镇压之力。
秦舒咬牙,身体被魏长生的气机锁定,知道躲是躲不过了,便以离恨横挡在上,身上幽蓝斗气壁障全力激。
魏长生虽然缺少修士之间的实战经验,可境界是实打实的,之前秦舒凭借往日里的战斗经验躲过不少的招式,斗气护障不自觉弱了一些,后来又被几掌青色斗气击中,难免受伤,不然也不会轻易被魏长生的气机锁定了。
“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一道飞剑疾疾驶来,撞向铃铛,虽然其威力还不足以将后者撞飞,却使它偏斜一些也是足够的。李经纬等人来到秦舒身后,萧遥控制葫芦悬空,拖着一具老虎的尸体,赤焰取出一颗萧遥之前给他的丹药,递与秦舒。
秦舒一口吞下,好受了不少。
“魏长生,虎尊在此,你且还不投降?”萧遥高声道。
阵前喊话,他向来在行。
魏长生眯着眼,不作声。
“魏大将军,你现在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说不得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呢,要是你执迷不悟,说不得我们一齐下手,可就没有留手的余地了。”萧遥道,还一手摸了摸显出原型的虎尊的头颅,似是示威。
赤焰等人四散,悄然围住魏长生,如此包围,插翅难飞。
“我魏某,十五岁入的军伍,二十岁做得最年轻的百夫长,五年后千夫长,十年后坐上将军,关外前线杀敌无数,替朝廷征战边疆无数,每日每夜我都闻窗外冤魂哭泣。”魏长生絮絮道,负手而立。“可笑的是最后封了我一个镇西将军,手掌军权却被夺了,我生生死死那么多年便是求一个安乐吗?”
“求个安乐不好吗?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不就是一个安乐,你有什么可不满足的?”李忆悔重新掌握身体的主权。
魏长生望了他一眼,“你见过同袍十载的战友死在你眼前吗?你见过昨夜还替你温酒的后生第二天便身异处吗?你见过那一大片一大片被血肉染红的沙粒土地吗?!”
越说到最后,他神情便越狰狞,近乎嘶吼出的声音,“你们这些人,成天修道,哪里又知道我们这些凡人的生死疾苦?你们求长生,证大道,最后万人敬仰,羽化飞升,我凭什么不可以!”
“修道无错,可你为什么偏要走上这条邪路?”李经纬质问道。
“我有的选吗?”魏长生颤声道,“我有得选吗?你以为朝廷会放任一个镇西将军去得道修仙?我是真的怕了死啊,我每每夜里一闭眼,那些在战场上死在我手中的冤魂便向我来索命,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冤魂呐……向我爬来,向我索命!你们知道那种感受吗?”
“那你就不怕那些女子来找你索命?你夜里便没梦见过她们?”秦舒冷声问道,手中离恨握得愈紧。
“若是能证得长生,几个女子冤魂又算得什么?成千上万的冤魂多几个给我铺路长生又能如何?我若得长生,又有何惧哉?”魏长生继续他的道理,“再说来,非是我魏某自夸,若不是我,她们也迟早死在外敌手中,说不得还生不如死。我保护了身后黎民无数,牺牲几个为了证长生而铺路,又算得什么错?”
“荒谬言论!”秦舒终于忍不住一声暴喝。“你为一己私欲杀害无辜百姓你还有理?便是少了你一个魏长生上战场,又如何没有李长生、秦长生来保家卫国?身后黎民之生死又其实你可一言而决?当真荒谬!”
魏长生冷漠地望了他一眼,“话不投机半句。”
“那就没什么好废话了,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尸燃去,挫骨扬灰!”秦舒离恨拖地而行,剑尖在地上划出痕迹,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似是地狱冤魂在磨牙,想要吞噬如今高悬半空的,魏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