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品”睁着表面浑浊的双眼,挪到当初第一日被关入地下室时,扬言要咬舌自尽的那个角落。
为什么,他刚说想咬舌自尽,隐士就会来?
为什么,他刚准备尝试窒息自杀,隐士又折返回来?
卢卡从在黑暗被困的第一日,就想明白了。
这间房内,有监听器和摄像头。
且隐士一直在关注他的动向。
那他就反向利用这一点,过了七日。
他卢卡·巴尔萨,可从来不是逆来顺受,只知道哭鼻子,委曲求全,甘居人下,任人宰割的无能囚徒。
更不是仇人的实验品。
他是那个最耀眼、最具天赋,传闻中的天才。
一直都是。
隐士以为的卢卡的每一次转变,每一次实验数据,都是卢卡所想展现给他的实验数据。
“研究者”记录“实验品”转变的同时,也在被“实验品”记录。
卢卡咽下口中的温热,喉结攒动,因被某物硌着,有些许不适。
脖上的生命体征监视器,隐士用了四日才研究完毕,卸了他的束缚,为他戴上。
隐士是真的不想让他死。
但他,一定要死。
而且,是在隐士对他产生了,非研究者对实验品的淡漠后,死在他面前。
卢卡说过,要反向拿隐士做实验,从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埋入地毯中的脑袋,又深了几分,掩盖着眼底的光。
七天了。
阿尔瓦。
你的实验是,探究生物崩溃的边缘。
我的实验是,挖掘冷漠人心下的温度,捂热,再捏碎。
死遁离去,又寻机会反噬,除之而后快。
阿尔瓦。
你谋身,我毒心。
这是场双向实验,结果无法预料。
但……
目前看来,你比我想象中好骗一点。
大抵是低估了,一位曾在狱中度过的“囚徒”的忍耐程度,又或是一贯人情淡漠的某人,自已都察觉不到的心软。
卢卡裹着抱着隐士的披风,蜷成一团,合上双眼。
轻声开口。
……
另一侧,地下室外的某间房内。
隐士神色安然,静静看着窗外,散落的冬雪穿过凛风,纯色又易碎的花瓣隔着窗,落入他眼底深处,化成霜,凝结其中。
这几日,始终戴在他左耳的监听器中,字字清晰的,传来一句话。
“阿尔瓦,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