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问佛祖:“他连那白毛鼠的雌雄都分辨不了,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佛祖说:“这算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忧虑,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所有问题。如果他无法从行为上为众僧做出表率,那么我将没有合适的理由继续让金蝉传教了。”
弥勒见佛祖似有难言之隐,便说:“既然已经立下了规矩,那么按照规矩,白毛鼠不适合继续留在灵山。如果有谁要云游,那就带着它做个随侍,让它也跟着学习些佛法。如果积了福报,来世能够转生为人,不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正值大雷音寺修复完毕,一众金刚、罗汉又欲远行,佛祖便差人问金蝉,金蝉又问白毛鼠。
白毛鼠猜到了佛祖想要自己离开,便来到院子里大声喊道:“我今生已经初通佛法,但是还没能掌握精髓,希望能够跟在学识高深的人身边进行学习。整个大雷音寺,没有比金蝉更适合的人了,我希望能够把跟随他学习佛法和守卫他的院门,作为我保卫大雷音寺的嘉奖。”
佛祖和弥勒听到这件事,又都陷入了忧虑。
旁边随侍的迦叶尊者听到二佛的忧虑,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佛祖有些不高兴,问:“你笑什么?”
迦叶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不需要这么麻烦,大概用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让这个白毛鼠离开灵山。”
佛祖见迦叶胸有成竹,便说:“那你就去试试吧。”
于是,迦叶尊者找到白毛鼠,对它说:“你幻化出女人的双腿,躺在金蝉怀里睡觉的事,大雷音寺里没有不知道的。如今,寺僧拿这件事诋毁金蝉,说他行为不检点,认为观音比他更适合往东土传教,恐怕他很可能被取代。传教是金蝉的毕生夙愿,如果他知道自己不能得偿所愿,一定会抱憾终生。届时,你亦有罪。不如现在马上离开,传教的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迦叶说完,根本不等白毛鼠的答复,立刻转身离开了。
白毛鼠听了这番话,犹豫再三,想要询问金蝉却又开不了口,又回想之前大雷音寺众僧看自己和金蝉的眼神,以及佛祖不合常理的处事方式,顿时明白了自己会成为金蝉的累赘。于是默默离开了大雷音寺。
佛祖和弥勒赞赏迦叶,说:“你轻松的解开了我们的难题,真不愧是智者啊。”
迦叶对二佛行礼说:“劝说白鼠并非因为智慧,因为金蝉为人赤诚,它与金蝉共同生活久了,必然性格相近。对于这种赤诚的,不需要拐弯抹角,只需告知要点,陈述厉害,就足够了。如果它把金蝉看的很重,肯定会离开;如果它并不看重金蝉,只是想借他的名义留在大雷音寺,那么赶它出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二佛没有说话,只是又督促金蝉加紧传教的准备。
再说金蝉久不见白毛鼠,觉得有些担心,便离开大雷音寺四处打听,却没有它的消息。又正值佛祖传令,他只能留在房里编写经文。一个多月过去了,白毛鼠一直没有再出现,也并未打听到任何与它有关的消息。
某一天,金蝉在路上遇见迦叶尊者,顺嘴打听了一下白毛鼠的事,迦叶便把自己那天去找白毛鼠,以及对它说的话告诉了金蝉。
金蝉十分伤心,把自己锁在房里,半个月都没有吃饭。
佛祖把迦叶叫到身前,问:“你为什么要把那天的事告诉金蝉?”
迦叶行礼回答:“金蝉为人赤诚,如果不告诉他,他必然心生疑惑,做什么事都不会用心。我把事情告诉他,让他自己评判。如果他选择去寻那白鼠,说明他本就不适合传教,我们应当立刻改选他人;如果他选择传教,那么他身上的谣言自然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佛祖听了也觉得这样做很有道理,便嘉奖了迦叶。
于是,金蝉在确定白毛鼠并未遭遇意外的情况下选择继续传教,他不眠不休的书写,仅几个月的时间就把经文整理好了。
佛祖看见这些经文上充满了佛道法术的修炼方法,忍不住在大堂之上就斥责金蝉说:“天下得道的仁慈之人本就寥寥无几,现在正是要你去搭救他们的时候!你却把佛道两家修炼法术的方法轻易传出去,是嫌这天下还不够乱吗?”
于是当场将经文焚烧了。
大雷音寺的众僧看见,都觉得金蝉失宠了,认为观音接替金蝉将会是必然之事。口耳相传下去,竟传成了“佛祖已决定命观音取代金蝉,执行此次佛教东传的活动”。
一时间,此消息于灵山境内人尽皆知。
再说那白毛鼠虽不现身,却并未走远,它隐匿气息,在离灵山百里外之处打了一个洞府,在里面修炼。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出去走走转转,偶尔也会跑到大雷音寺附近偷看几眼。
这一日,它在集市上溜达,偶然间听到有人提及“金蝉”与“观音”的字眼,它便过去询问。集市上有人认得它的金鼻,便将自己听到的传言如实相告。
白毛鼠恼怒,又将百里之内的兽群聚集起来,询问他们金蝉被观音取代传教一事是真是假。
众兽都道:“我们已不见佛子久矣,上次看见时,已面黄肌瘦,我们不敢靠近大雷音寺,不知道佛子是不是被恶人给陷害了!”
白毛鼠听了,浑身白毛倒竖起来,尖叫道:“这一众和尚竟然诓骗于我!我既离了佛子,又不好好待他,今竟又使别人代他传教!此恶气不出,誓不为人!”
于是,白毛鼠惹下了它在灵山最大的一场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