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所有的骗局揭穿,我心里突然就有些明白,宝贝表达感情的方式。我是去占有、去得到、去控制、去包容、去呵护、去疼爱,侵入他的生活、融入他的生命。他是去接受、去顺从、去等待、去承担、去接纳、去跟随,忍耐着我的靠近、忘记着我的伤害。
比如,我给他刺上那样的纹身,里面有着强迫他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身体的动机,他就那样视之平常的接受了,没有反对过什么,不是因为他看不出我的心思,而是因为他爱我。
比如,我折磨他、欺负他、硬抱他、强“女干”他,他从不为这些和我生气,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些,不是他不疼,而是因为他爱我。
比如,这些日子我如此残忍的伤害他、冷酷的羞辱他,当他知道那是我故意而为并非本心,他就不再计较和在意,不是因为他心里那些痛苦在我解释后就已经消退,而是因为他爱我。
……
这样想来,很多很多过去觉得奇怪但没想过为什么的事,我就都明白了。宝贝克制着不愿说出自己的感情,可在种种行为中却不知不觉的隐藏着深意。
虽然我设的局在最后关头破了,但是最后的效果比我设想的还要好。当我卑鄙的故意挑起宝贝的内疚、又无耻的用自己的命威胁吓唬他之后,他发誓再也不做危险的事。
不光如此,他还因此把自己交给了我,是他亲口允诺亲口发誓。他真正的属于我了,在我和他在一起八年之后,惊喜还是委屈、甜蜜还是酸楚、满足还是等不及,我不知道,反正心里的感情溢满从眼睛里流淌了出来。
宝贝,你是我床上的媳妇跨下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我是你的男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你的规矩我都记得,我都会做到。媳妇和马也好,男宠也好,宝贝,今生今世,我们一起生一起死,再也不分开。
两个人过一辈子,不是仅仅彼此深深爱着对方就够了,而相爱之外的那些事,大都是只会给人带来烦恼。自从宝贝再次回到我身边,我是一瞬间都不想和他分开,不仅是不想,而且我总是在害怕。
每当两人分开的时间稍稍长一点,我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宝贝在哪儿啊,宝贝在干啥呢,宝贝平安吗,宝贝还好吧……每天上朝成了酷刑,龙椅仿佛上面放了针毡,让我坐不住。我大约知道原因,我这是被他出兵的事给吓着了,不自觉的害怕失去他。
我知道他现在平安、我知道他不会再那样丢下我、我知道我禁锢的他紧、我知道他在尽力忍耐着,可我就是没办法停下了。直到他和军中同僚喝酒,我误会了宝贝,吃醋折磨他,看到他疏远的眼神,听到他醉中脱口而出的话,我才知道他忍得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他不愿说出自己的愿望,我知道他不说是为了我。
我给他喂了酒,没想到那么坚韧的宝贝在烈酒和椿药的共同作用下,竟然坦白如稚子。
“最想过的生活啊,嗯,从这个笼子里出去,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是万重和安和,不是贾大人和皇上,没有大人,没有皇上。”
“最想做的就是把哥哥带走,不让他做皇上,只做我的哥哥,让他成为我一个人的,让他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和我一刻也不分开。”
我听着宝贝深藏于心底的愿望,真是大受震动。对于他人来讲,平凡又平常的事情,竟然是你深深压抑埋藏着的愿望;对不起,宝贝,对于别的情人来说,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我却从未为你做到,对不起,宝贝。
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我说着爱你,却从没让你得到过你真正想要的东西,这一次,也许不能很快实现你的愿望,但我发誓,你的愿望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我轻轻抚摸着宝贝的脸,对未来的生活做了个决定。又忽然想到一件比这个决定重要得多的事:宝贝醉酒之后真诱人啊,要是再用点药,就又放纵坦白又风情无限,简直能把我给迷死了;嗯嗯,我还要试试,多试试。
第二天的晚饭时,我拿着烈酒去了。宝贝一见脸就绿了,戒备的瞪我。
“宝贝,我有话要说,要是你听了高兴,就喝点酒,不高兴,就不喝,怎样?”我早就想好今天要怎样戏弄他。
“说吧。”他好笑的看我。我懂他的意思,高兴不高兴,是他自己说了算,他要是高兴了不承认、我也没办法。
“宝贝,接下来的时间,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只要记得过段时间来看我。”
我说着说着坏笑不自觉的变成了微笑,“十四年,等我十四年,宝贝。到我登基二十年,那时几个儿子都大了,我就退位,你到时别忘了来带我走。”
宝贝呆呆的看着我。
“到时我是你一个人的,不再是皇帝,只是你一个人的哥哥,我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他还是怔怔的,只是眼泪淌了下来。
“只是现在儿子们大多还小,我一时半会不能扔了这担子,还得让你等我好些年。”
他忽然醒了神,什么也没说,深深的看着我,脸上浮现出一种坚决。然后一把抓过坛子,仰头痛饮。眼角的泪水反射着烛火的光,透明的酒水从他嘴角流下,沿着优美白皙的脖颈,流进领口,滑向他的胸膛。
“好了,喝一点意思下就行了,”这一坛酒两斤呢,要是他这样饮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我赶紧去抢坛子,他抓着坛子不松手,眸色深沉的直视着我。
我慢慢掰着他的手指头,“让你喝酒,只是逗你而已,你昨晚才醉过、今早才醒酒,我想灌你,也不会挑今天啊。”
“让我喝,哥哥,”他神情奇特,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我有话对你说,可又不敢说,让我借酒装装胆。”说着轻松拧开了我的手,再次痛饮。
话说,自从他参加特种兵的训练后,我就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便是他受伤后还是如此。
“咳咳,”他咳呛了一下,用手背擦去唇上的酒水,眼神已经迷离。
他微微笑起来,带着古怪和伤感,专注的看着我,“哥哥,你愿为我早早退位,但少不了责备自己、放弃黎民百姓。既然是为、为我退位,那这样好了,剩下的这、这十四年里,我来帮、你啊。”
他口齿开始含混,显然酒劲上来了,“这样、也就相、相当于,你多、多做了,十四年、皇帝。你说,好不好?”
“我自然是高兴的,可那样的生活你不会喜欢的。”我把他拉到怀里,扶他去床上,刚才他可又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