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对目前的事可以说是千头万绪,这忙中不可乱,她要可信之人先去季州设法找到霍承诘和他说说樊城的情况和自己目前的状态,最要紧的是霜降要知道目前战事的情况是不是像传言说得那么糟糕。在樊城府衙,一干府衙的官员对霜降和苏睁昉的到来是万万不曾想到的,霜降雷厉风行先人一步命令将这些人全都扣押起来,偌大的府衙大厅乌压压的跪满了樊城上下大小官员。
霜降坐在堂中,苏睁昉手持银面梅花枪站在一侧,两人的气势足以压倒一切,霜降凤目一扫沉沉开口,“本宫是谁就不必向各位大人自我介绍了吧?黄文炳已经昭然一切,户曹、法曹与捕快皆为同党、兵马司汪大人已经就地正法。诸位大人说说吧。”
在来府衙的路上,霜降已经得到苏睁昉的关于樊城的大致情况。自战事开始以后,黄文炳便利用自己府尹的身份对樊城上下的官员进行威逼利诱,愿意跟随的皆许诺高官厚禄,那些不愿跟从意图上报的官员一些被他杀害、一些被他关押起来。而他也擅自切断了与东郡军之间的联络和为大军转运的粮草。苏睁昉几次向他表示不满,他都以城中百姓疫病猖獗难以兼顾的理由回应苏睁昉。
东郡军又恰逢此时军士们也身染不妥,上吐下泻的不在少数,短短数日竟病倒了大半的士兵,冯元帅心急如焚,面对梁国的挑战,她依然出战却不想出了意外。霜降曾问过苏睁昉到底冯元帅是于和人对战吃的亏,苏睁昉只说敌将以银色面具覆面看不到真实面容,但手底下的功夫很是厉害找找取人性命。
霜降倍感压力巨大啊,梁国这回是倾国之力来犯,敌将这般本事连久经沙场的冯元帅也因此被害,这一战不容乐观啊。眼前,霜降必须要肃清樊城里的害群之马,尽全力将樊城稳定下来,否则这酿成民变那就大事不好了。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这是霜降领出宫前皇后给她的一句话,说是转达皇上的意思。看来皇上是受了霜降行事的权宜,霜降赌上一把,“若是你们不愿意说那么本宫就不客气了,你们勾结外敌图谋不轨,本宫有圣旨在身尔等以及家人就等着黄泉路上相伴吧。来人啊!”
霜降此言一出果然十分奏效,那些人终于有了反应齐声高呼自己冤枉、说都是受了黄文炳之流的威逼才斗胆行逆天之事的,霜降没工夫听他们在这里喊冤,让人把被关起来的兵曹大人带来,让他们当场对质。
“下官樊城兵曹,宋德见过王妃、王妃万安。”衣衫褴褛的户曹宋德被人带上堂来,霜降轻声应了一声,把目光投下去,“户曹你说说你缘何被关押?还有樊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一向本宫说明?不得隐瞒。”
“下官遵命。娘娘,救救百姓吧!”
霜降示意宋德说下去,宋德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把樊城几个月来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在场之人无不悲愤一个个攥紧了拳头怒目而视,而户曹、黄文炳等人已经是早已经面无人色的如一滩烂泥的倒在地上。霜降对这些作恶之人从头到尾都不屑一顾,只是现在他们已然没有了威胁但考虑其中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查问。
霜降这边还在考虑如何深究,却不发现苏睁昉如同一只愤怒的野兽出闸而去,他一下子扑到黄文炳跟前上去就是一大脚,黄文炳现在这样跟一只老物有何区别,苏睁昉这一脚活活要了他半条命,那口鲜血喷出来似乎还不解恨,苏睁昉咬牙切齿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老东西你的命也活到头了!你欠我母亲的命我要你血债血偿。”
黄文炳慢慢的回转过身子竟粗噶着声音低低的笑出来,那声音足以令人毛发为之一颤,“呵呵呵,是吗?怕、怕是没、没那么容易吧!呵呵,谁、谁生谁死还不知道呢!”冥顽不灵,霜降对他有所悔改的想法是不报希望了,苏睁昉听了之后更是气结,若不是霜降要人使劲拉住他,恐怕他早就咬了黄文炳的狗命了。
“苏将军切莫冲动,这等狗贼犯不着如此,暂且留着他这条狗命。本宫还有其他事需要知道。”霜降若不制止,苏睁昉那腾腾火气要把屋顶掀翻了,苏睁昉气得满脸通红不甘的看了看霜降,往后退了一步暂且压下这口邪火。可黄文炳这厮却死硬到最后,满不在乎的朝霜降冷笑,“别、别白费心机了。我、我什么都不说。你们有本事自己去、去?”黄文炳的话显然没有说完,霜降见他两眼发直感觉不妙立刻起身过去查看,黄文炳双眼发直从嘴角慢慢渗出一丝乌黑的血迹,整个人不停的抓挠自己的咽喉部分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不适一般霜降心知不妙一把扣住他的嘴使劲一掐,黄文炳立刻哇出一口鲜血,颈脖处已经被他抓出道道血痕,不多时整个人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了。
好厉害的毒,竟有如此神速须臾间取人性命,可是黄文炳是如何服毒的?难道事先藏在哪里了?霜降的脑子迅速把这一瞬间发生的情况回忆了一遍,顿了顿立刻将黄文炳的尸身翻来检查一下,果然在他后劲出发现一个极小的红点,霜降目光一冽取下发髻间的一根银簪,朝红点处轻轻一挑,银簪尖端立刻呈现黑点一颗,而且一根细细的银针被挑出。
“好厉害的暗器!黄文炳被人灭口了!看来他的确是知道一些事,这也看出梁国的奸细太胆大妄为了。好、很好。来啊,抬下去,仵作好好验查来报。”霜降起身看着这一干人等神色各异,“好了,诸位本宫请你们移驾吧。宋大人你好生休息,樊城诸事还需要要亲自写明一份周折,本宫必须要向皇上说明其中的原委。”
宋德等人见状作势再次下跪来叩拜,霜降唤人来将他们扶下去疗伤歇息,至于黄文炳之流的那帮人就等着一个个过堂吧,许是刚才黄文炳死状过于恐怕已经击溃了一些胆小之人,还没等人把他们拉下去他们一个个的跪爬过来向霜降讨饶救命。
“行了行了,尔等有话一个个慢慢说。莫乱!”霜降厉声吼过去,那几个人立刻缩缩脖子矮了几分,霜降问着旁边的主簿,他们也一一作了自荐,“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要想活命就最好说明白,若是有所隐瞒或者是刻意误导,本宫绝不会轻饶。”
看见黄文炳死相的恐怖那些人早就吓得不行了,声泪俱下的把他们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详述出来。府尹黄文炳早已勾结梁国的奸细意图不轨,宋德等人起先发现端倪曾好言劝解过,可不想被府尹扣住以私通他国的罪名落了大狱,一些尚有良知的樊城官员也一一遭遇黄文炳的毒手,短短数月间他已经将樊城控制为他的地盘。
而自从开战以来东郡军除了少部分留在樊城驻守之外其余大部都赶赴季州参战,可以说黄文炳肩负的不单单是守卫好一城之责更重要的是为大军转运粮草的重大职责,可就在这危急关头樊城竟然爆发疫病,城中百姓纷纷病倒,连驻守的东郡军也难以幸免。黄文炳不思解救之法竟然下令封城,将生病的百姓一一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为了不让百姓们擅自离开对外便成离开的百姓为暴民,是梁国的奸细,这样一来周围各州郡纷纷严阵以待,一来防止疫病二来便是防止暴民。
黄文炳这一手不可不说是歹毒啊,把整个樊城变成一座死城,然后利用潜在其中的梁国奸细来个里应外合,前后夹击我东越的军队,这场疫病霜降可以大胆的揣测是这帮人一手制造的好戏。现在黄文炳已死,很多事情已经断了线索,剩下这些人不知道能不能有什么新线索,先要控制好疫病。
“王妃、王妃娘娘,小人、小人,小人知道黄文炳见过的某些人。”角落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霜降厉目一扫把那人就到前来,“说,若是所言不虚尚可将功补过,否则你的下场就如黄贼。”
“娘娘饶命啊!小人绝不敢说谎。”跪下的人是府衙中一个刀笔吏,如他所说黄文炳每月都会到城中的一间药铺去,每次都是神神秘秘的,他也是不小心撞见过一次觉得好奇便留意了这家药铺,霜降打定主意要去看看,吩咐那人带路,苏峥昉也想跟着去,但是霜降交代了他把府衙之中先处理好,她们双管齐下抓紧时间寻求疫病的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