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声音仿佛初春的微风吹过草原,荡起层层叠叠的绿波。
不久,白哉那本来睁得大大的眼睛就已经开始不自觉闭了起来,在柔和而致远的笛声中沉入了梦想。
说起这根笛子,只是有一次鼬无意中路过一片竹林,忽然就起了思乡之情,随手折了一段竹子制成了一根竹笛。
谁知道在吹了一次被白哉听到后,他就恋上了这种声音,有事无事总让鼬吹给他听,现在,竟然已经到了成为安眠曲的地步了。
静灵庭里的死神一天到晚不是出任务就是想着怎么提高自己的实力,就算有剩余的时间,他们也宁愿拿来光顾关顾酒店或者回家休息,有几个人会如鼬一般有这种闲情逸致吹笛子娱乐?
就别怪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优美声音的白哉着迷了,更别提鼬吹笛子的水平确实高。 别忘了他有瞬间记忆能力,只要见过一次表演,他就能把对方的动作完全复制下来,再加上活了那么多年,想要让音乐里富有丰富的情感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一曲罢,鼬低头一看,白哉已经在自己的膝上睡熟了。
轻手轻脚地把白哉抱起来,鼬迈着稳稳的步子向卧室走去,一点都没有让怀里的白哉感觉到震荡。
因为要照顾白哉,所以鼬就和他住在一间屋子里,而为了不让白哉受委屈,朽木银嶺就给鼬换了一间比他以前的卧室大得多,也离住屋近得多的房间。
说起来鼬这也算是接白哉的光了,虽然他更喜欢以前那间卧室的偏僻和清静。
弯腰把白哉放到榻榻米上,鼬刚要站起身为他取一床被子,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角似乎被抓住了,低头一看,果然,白哉的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握住鼬的衣角。
即使他还在睡梦中。
微微挣了两下,没有挣开,鼬又不敢太使劲,怕把白哉弄醒了。最后,鼬索性贴着白哉躺了下来,就当休息一会儿好了。
鼬刚刚躺下,仿佛感受到了身边的体温,白哉一个翻身,熟练地趴到鼬的怀里,甚至动了动,找到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后,睡得更沉了。
其实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白哉在睡梦中进行的,只是因为使用的频率太频繁,所以才会如此熟练。
鼬现在这具身体的父母朽木千圣和朽木雅子在白哉出生不到一年就相继去世了。
朽木千圣是在白哉还没有满月的时候在一次和虚的交战中被吞噬了,可谓尸骨无存。
而本来生下了白哉后身体就一直比较虚弱的朽木夫人在听到这个噩耗后,立刻昏倒了,后来身体就一天差过一天,终于在坚持了两个多月后,紧跟着朽木千圣一起去了。
虽然朽木夫人和朽木千圣可以说是政治联姻,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但是,作为一个传统的、以夫为天的妇人,在那片天塌了之后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识了。
这两件事的发生,鼬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在朽木千圣遇险的时候,他身边不远处就是暗部的一个分部据点。
在接到那个分部的负责人的通知后,冷静地权衡利弊,得出了朽木千圣不值得他冒着暴漏暗部这个危险去救他之后,鼬毅然决然地下命令让他们按兵不动。
而朽木夫人的病,凭着鼬可以改变构成死神的灵子的能力,想要把她治愈那也就是顺手的事,然而,因为和上一个同样的顾虑,鼬再一次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可以说,鼬是眼睁睁地看着父母死在自己的面前的,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那个重点也同样在于他什么都没有做。
其实,如果认真想,鼬还是有办法在不暴漏自己势力的情况下救下朽木夫妻俩的,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但是,这些年他们俩对鼬那厌恶和忽视的态度,让鼬对他们一点所谓的亲情都欠奉,再加上以前当叛忍时学会的“弱肉强食”,让鼬完全收起了人性中的那丝怜悯。
除了他在意的和他感兴趣的人,对其他的所有人,鼬可以做到比任何人都残忍。
把白哉往自己的怀里又带了带,鼬心里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是不是做错了。
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鼬确信自己还会做相同的选择。
三十二、鼬和白哉
而鼬的动作让白哉又往他的怀里缩了缩,脸上挂着一丝甜甜的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美梦,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梦里一定有鼬,因为他那喃喃的梦话:
“哥哥……”
一直被鼬带大的白哉其实对于父母并没有什么印象,在朽木夫妇相继去世的时候,他甚至连哭都没有哭一声。
而朽木银嶺因为身份的原因,空余的时间也少得可怜,于是就造成了白哉对鼬越来越依赖的情况了。
失去独子的朽木银嶺把自已,还有朽木家的所有希望都放在了白哉一个人的身上,日常生活中,无论什么都给他准备最好的。
白哉呢?每次从爷爷朽木银嶺那里得到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拿给最喜欢的哥哥,完全没有注意到朽木银嶺眼中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