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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我做一杯L’Imperial么?”
这是我给我面前这位易亦最后的机会。
面前的易亦嘴上说着好呀,手中摇晃着雪克杯。那熟练的样子像是在昭告天下,除了我易亦以外,这个城市就没有人会这种酒了。
雪克杯冒出阵阵寒气,可丝毫阻碍不了易亦手中如同舞蹈般优美的动作,一阵调酒过程结束,易亦自信满满地把酒杯交给了周登。
周登轻轻抿了一口,对眼前之人报以微笑。一切感觉不言而喻。虽然这杯酒和前几天的味道几乎所差无几,但还是有淡淡的味道不一样,是什么细微的味道呢?其实周登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冰块的块数不同,或者是调酒的比例有些出入,但就是这细微的差别让周登可以肯定这不是易亦,他周登是时候离开了。
周登尽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仍然和假易亦寒暄着。
太阳逐渐低沉,周登这才离开了易亦的家。
刚出门,周登便找了一个树位一股脑地把之前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倒不是因为害怕这个假易亦往酒中动什么手脚,而是此刻他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长时间的观察,使周登已经明白了组织安插这个假易亦的目的,就是为了替代真易亦,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危害。把酒全部吐出来只是为了保持大脑能够冷静的思考。
庭院内,带着小朋友散步的保姆看到树坑旁呕吐的我,不由自主地拉着小朋友远了些。
刹那间,我又想起了我第一次来易亦家的情形,第一次说有关小朋友的话。
“我常常步行以至于我们小区的小朋友都认识我呢。”
不对,我应该还想起些什么的。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此刻我的大脑其实也是。
小朋友?不对!重点不应该是小朋友!
我的大脑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一阵大雁悲怆地鸣叫吸引了我的注意。半蹲在树坑的我抬头望向天空,只有一只孤独的大雁在层层高楼之间的小区上方啼叫飞翔。
秋,要来了。
高楼……小区……小区!!
大脑里一直想起的那句话,重点不是小朋友!而是小区!
“我一直观察你呢。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楼。”
随之而来的,是那名名叫小千的女孩的话,在脑海中浮现。
那栋楼似乎现在成了周登唯一能解开心结的地方了。兜兜转转了大半天,原来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周登此刻又站在了当时所站在的位置。这扇门看起来和之前完全一模一样,也是,毕竟才过去了几天。就是在这里,就是因为打开这扇门,周登才遇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惨死于山顶的男人。
此刻周登不知道再次打开这扇门,他会遇到什么,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扇门周登仍然还是要打开。
“吱呀”一声,门仍旧没有锁。现在回头看看,这开门的声音一点都不小,只是当时自己太过紧张,一点都没察觉,还觉得自己多小心翼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