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听得门帘响动,睁开眼睛一看,秀芝,手里依然捧着锦匣说姑娘,三老爷说这是晋王赏赐的,他敢自作主张收回?姑娘要是不想要,找晋王说去。又说长者赐,敢辞的?”
“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
“对对对,就是这一句。”
阮碧沉吟片刻,吞吞吐吐地问晋王……不在三老爷院子里?”
秀芝摇摇头说不在,我听秀平说,赏赐是他派下人送的。”
“好。”
阮碧看着锦匣,犹豫不定。收下吧,求字的赏赐,原没有。但是万一哪个有心人借机发挥一下,就被动了。终究觉得还是太危险了,翻身下榻,说秀芝你抱着金子,咱们去见三老爷。”
正是午时,许是丫鬟婆子们都去休息了。香木小筑里静悄悄的,东厢房石阶上坐着的一个小丫鬟用手支着下巴,闭着眼睛,脑袋不停地点一下。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见阮碧和秀芝,赶紧站起来,低声说五姑娘这会儿来了?秀平睡着了。”
“我是来见三叔的,他也睡着了吗不跳字。
“三老爷在书房里,方才还要茶水,这会儿不睡着没?等我去看一眼。”小丫鬟悄步走到书房门口,揭起帘子进去,一会儿出来说,“三老爷还没有睡,请姑娘进去,我去给姑娘备茶。”
“不用了,我只呆片刻。”阮碧带着秀芝进书房。
阮弛坐在榻上看书,看着秀芝手里捧着的锦匣,不屑地说?有胆要又不敢收?”
“我若是收下了,三叔你岂不是要提心吊胆了?”
“我有好提心吊胆?”阮弛不以为然地说着,心里却着实有点忐忑。晋王对五丫头有意,已是确凿无疑。五丫头如今又得老欢心,连去天清寺吃斋供奉都带着她。若是她成了晋王的人,于真是百害而无一利。须得破坏的干干净净才行。这么一想,忽然觉得糊涂了,五丫头不肯收下赏赐,不就是个时机吗?把金子还给晋王,再添油加醋一番,说她死活不肯收下,说她喜欢谢明月……让晋王失望,彻底断掉念想,也不会束手束脚。
“行了,你既然坚决不肯收下,我也只好还给晋王了。”
阮碧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忽然来个大转变,心里诧异,但是不管如何,目的是达到了。示意秀芝把锦匣放下,行礼退了出来。
阮弛合上书,若有所思地看着阮碧的背影。晋王位高权重,又年少英俊,多少女子看到他,连脚都拔不动,她却一推再推——一百两黄金都舍得推掉,这个侄女究竟是个样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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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惠文公主
请安的时候,当着大伙的面,老果然提出让阮碧跟着大学当家。
大表情一滞,随即笑着说也是,该学学了。”顿了顿说,“这样吧,每日用过早饭后,跟二丫头一样到议事厅里听上半个时辰,往后再派些不紧要的小事管着。”
议事厅设在正院垂花门旁边,是三间小小倒座房,只摆着些桌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每日辰时六刻(八点半),大会到厅里坐着,听内院外院的管事管家禀事定夺。阮碧和二姑娘就坐在屏风后听着。
听了两天,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阮碧猜测大应该嘱咐过管家管事,在的时候,别谈正事。虽然如此,却不敢散漫。二姑娘一直盯着她,跟乌眼鸡一样。
学当家,睡过觉起来,阮碧不是跟四姑娘一起做针钱,就到老膝前尽欢。听她跟婆子们闲扯,有时候也说笑话给她听,或者读佛经给她听。有一回,老详细地问起她在议室厅里听到些事情,大是如何处置的,以及阮碧的看法。阮碧一一回答,才明白老安排去学当家,固然是为了培养经济世事的能力,同时也是变成耳目监视大。想来大也是明白的,这阵子对她和颜悦色很多。
第四日,微微走神时,忽然听到“五姑娘”三个字,阮碧一震,侧耳细听。
只听大纳闷地问……韩王府丞上门,跟五姑娘有关系?你还是从头说起吧。”
二管家罗山说前两日,有个汉子上门,说是咱们府里藏了他的族妹——叫冬雪,曾经卖身到我们府里,服侍过五姑娘。我当时问过何嬷嬷,她说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三个月前赎身走了。我便拿这话回了他,不想他又说,那冬雪是老带着五姑娘去天清寺进香的时候带回府里的……”
大说胡说八道,我们阮府是地方,会随便带个人回府里?”
“没,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就是不依,我只好叫人赶走了他。不想今日,他跟韩王府丞一起来了,说是冬雪已经送给韩王送姬妾的,让我们把人交出来。还说,他们已经查的清清楚楚,那日冬雪身着浅紫色衣衫,确实咱们家五姑娘带走的……”
大眉头一皱,看向屏风,问五丫头,到底是一回事?”
阮碧早就猜到这事有后患,但也料定对方没有真凭实据,何况人又不是带出去的。“母亲,那日,我确实在天清寺见过冬雪,但只说了几句话,她便走了。”
“说了?”
“说她族兄要送她进韩王府,她心里害怕,打算逃走。与我主仆一场,特来告别。”
大微作沉吟,说罗管家,你把五姑娘的话转告韩王府丞,顺便也告诉他,我们府里绝无冬雪这个人。”
罗管家应声而去,没再,估计已经打发走韩王府丞。
阮碧心里大定。
中午小憩片刻,刚起来,老院子里的小丫鬟,说是老找她。
阮碧赶紧带着秀芝到春晖堂,进偏厅,老正跟郑嬷嬷说着话,冲阮碧招招手说你,我有事问你们两个,听说韩王府丞冬雪,可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