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了我母后!”元汲怒而喊道,我与怡然俱是一惊,忙不迭地疾步进去,朝元汲喝道:“说的什么话!大过年的惹你父皇生气么!”
“……晏母妃。”元汲滞了一滞,惊慌失措。
“你说什么?”宏晅有一瞬的错愕,凝眸问他,“静妃杀了你母后?”
“父皇……我……”元汲彻底陷入了慌乱,我见宏晅面色沉沉的,忙拉着他的衣袖道:“陛下,元汲还小,随口一说,陛下别在意……”
他却没有看我,审视着他又道:“元汲,你今日,必须跟朕把话说清楚了。”
“父皇……”元汲又滞了一瞬,方回了神,蓦地下拜道,“父皇恕罪……儿臣只是听说而已……并不知其他……”
宏晅笑声冷然:“空穴来风!你要知道,静妃也是你的庶母,怎可凭随意的一句话就疑她!”
“父皇息怒……”元汲跪伏在地不敢多言,我趁机劝着宏晅道,“陛下,今天新年,皇长子也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他身为长兄,这样听风就是雨的,如何能教好弟弟妹妹?”这话说得颇重,直说得元汲浑身一栗,他又道,“你退下吧。若日后再让朕听到日后的话,朕绝不纵着你。”
“父皇。”元汲抬起头想说什么,与他视线一触终未敢说,叩首道,“诺,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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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很快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宏晅面色一沉:“郑褚。”
郑褚入殿揖道:“臣在。”
“方才元汲的话,你听见了?”宏晅道。
郑褚应道:“是,臣都听见了。”
“带人着手密查静妃,不论结果如何一律只禀成舒殿,断不可让旁人知道。”他深一舒气,“尤其是母后。”
郑褚沉稳长揖:“诺。”
我颇有些诧异,望一望他,不解道:“陛下到底何意?”
“这个元汲……”他禁不住地一声笑,无奈摇头道,“行了,你什么都不必说,朕并不怪他。”
“那陛下您又何必……”何必在新年时说这样的重话。
他淡看向我:“何必?他方才说的那些,你都知道吧?”
我一噎,垂首道:“是。”
“朕若不喝住他,他就说不定还要跟什么人说。如真是静妃,提前透了风声出去,可还查得出么?让母后听了又什么好处?”他淡看着怔怔无话的我一眼,“行了,你不必瞎担忧了。晚些时候,朕会让芷寒带着元沂多去劝劝他,相信他在元沂面前还是会有个作长兄的样子。”
“陛下……”我低头默然道,“他才十二岁……”
“嘁。”他一声嗤笑,睨着我道,“朕十二岁的时候……你都入府了。”
那是因为陛下您忒早慧。我腹诽一句,他扶我坐下,又朝门外朗声道:“晏夫人,别偷听了,进来。”
合着怡然就没逃过他的眼睛。
怡然悻悻地入了殿,低眉一福:“陛下圣安。”
“免了。”他笑了一笑,有点懒意地随口叮嘱了一句,“不许出去乱说。”
“……妾身明白。”怡然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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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这事竟是通过皇长子的嘴先揭了出来。我回到晳妍宫,便急召了林晋来见,问他:“本宫先前交代给你的事,可办妥了?”
他愣了一愣,迟疑道:“娘娘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