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一笑,对一旁的侍女说了两句,过了不到片刻,便看见一桶酒,冒着白气从内堂抬出。
首先斟了一杯,递到我的手中,我尝了一口,不由的叹道:“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喝过冰镇的葡萄酒了!”
只不过这酒的度数,似乎有些高,喝了几杯之后,就有些头晕起来,站起身,竟然脚下有些不稳,秦桧伸手扶住,对我笑道:“陛下若不胜酒力,不若先到后堂歇息片刻吧!”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天,道:“不必,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继续吧,朕先行回宫好了!只是别太晚,以免误了明日的早朝!”
秦桧一笑,道:“陛下忘了,明日是休日,不必上朝的!”
我含混的点了点头,叫过廖小姑,扶着她,准备回去,刚走了两步,秦桧赶上来道:“陛下能稍留片刻否?臣还有要事同陛下相商!”
我停住脚步,眼睛只觉得有些花,看他的影子都成了两个,便道:“也成,你大半夜进宫多有不便……”
未等我说完,秦桧府上的管家,便抢先一步,扶住我,对我道:“陛下这边请!”
我回头对廖小姑说道:“这样罢,你先回去,女人家晚了走夜路也多有不便,告诉禁中,莫要把侧门关了!”
》 内堂中点着一支甜梦香,青色的烟子袅袅上升,我只觉得头重脚轻,随意歪在塌上,有些口渴,对高公公道:“老高,去弄些水来!”
高公公应声而去,我拿手撑着脑袋,随手翻起一本书,看了两页,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字,便丢到一旁,闭了眼。
过了一会,听见有脚步声进来,只觉得更加口干舌燥,眼也没睁,含混道:“老高,快些过来,朕快要渴死了!秦桧也真是,平常办事挺周全的,竟然内堂连个茶杯都没有!”
脚步声上前两步,随之,一股清凉流入口中,异常甘美,我吞了下去,砸吧了砸吧嘴,继续嘟嘟囔囔的说道:“你去看看秦尚书完了没?朕事情多,没那闲工夫老等他!”
却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臣就在身边!”
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还是朦朦胧胧,看得不大清楚,然而身形和高公公的胖子形象,相去十万八千里,吓了一跳,忙想坐好,也不知怎会如此不胜酒力,竟然一下没坐起来。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状况!心中的警觉一下子提高,这是在秦桧府上,该不会这家伙胆子大到想要把我捉了,送给金人吧?
不对,金人没钱没地的,他在我这里可是高官厚禄,除非脑袋长包了,才想去投靠金人!
心中迅速的判断情况,无奈脑袋却更加昏沉,不经意间,竟然看见他的手臂,拦在我的腰上。
酒是全部吓跑了的,腰上重要穴位很多,若是被制住,恐怕万分不妙,难道说,秦桧与西川叛军亦有勾结,要把我捉了,送给赵构?
强自镇定,对他笑道:“会之,朕忽然想起来,有些私事忘记交代廖小姑了,你去派人把她找来吧!”
秦桧的脸有些飘移,他的声音却清晰可闻:“陛下放心,臣这就派人去叫她!”
我心中稍安,至少他目前,还没同我翻脸。
想了想,继续对他笑道:“朕觉得这房子有些闷,你扶朕出去透透气可好?”
听到的回答,却让我心中一沉。
“定然是陛下喝多了的缘故,稍稍歇息片刻就好!”
果然,他起了异心!
究竟是为什么?剩下的一点神智,在心中思索。
他帮着铲除了张邦昌和范琼,这两个人,对于赵构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十分重要。
他杀了他们,还能在赵构那里邀功么?
不对!定然不是赵构指使,从一开始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在和赵构唱反调,若说是玩无间,这无间,玩得也太大了点!
那他究竟想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还未想出,便听见他在一旁说道:“陛下醉了,不如稍许歇息片刻,等陛下稍稍清醒,臣再奏事罢!”
浑身没力,更难以思考,只得说道:“嗯,也好,爱卿去叫高公公进来,伺候朕歇息片刻!”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高公公身上了,城中诸军,禁军,都听我号令,绝对没有被秦桧浸透之理。更何况,驻守京城的杜充,也更加不会听秦桧的话!
然而万万没想到,秦桧不仅没动,反而离我更近了些,将我扶到床上,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高公公正在外面喝酒,就不劳烦他了,还是由臣来代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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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道,就由臣来代劳吧~!
我定了定神,强自笑道:“爱卿乃国之重臣,岂可做这些内侍做的事情?朕并不敢劳烦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