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老太公顿觉得眼前一黑,知县被拿住,他倒无所谓,问题是,人被拿了,为何自己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要知道,他可是本地最大的地头蛇,他的消息,甚至比官府还要灵通。
于是周老太公焦急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等乃知州厅的人,今日拿你问罪,休要啰嗦。来人,将这里查封起来,还有……让下头人手脚干净一些,此乃山东道御史亲自督办的案子,可不要乱摸东西,到时御史计较起来,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又是大声应诺。
周老太公竟是一时之间茫然了。
他不知所措,随即道:“山东布政使司的周参政,乃是我堂兄。”
这差役却是嘲弄地看着他道:“实在对不住了,今日拿你,乃是御史知会了本地巡抚,亲自部署,连同知州督办的大案,莫说是布政使司的参政,便是布政使亲来,也说不上话。”
第六百八十七章一个个都得死
周老太公听到这里,心里便禁不住恐惧起来。
于是慌张之下,禁不住仰天长啸:“这定是那张静一狗贼要害我,他想占我家的地。”
于是,便忙嘱咐自己的儿子周应同道:“快,快给你堂兄,给你的岳父他们修书……告诉他们……老夫被奸贼所……”
可是周应同此时正被人按着身子动弹不得呢!
那差役冷嘲道:“写信?这好极了,只是现在写不得信,他的儿子也是重犯,一并拿下。”
这些差役个个如狼似虎,明火执仗。
其实差役在地方上是最油滑的,他们对上官溜须拍马,对下民又是不容亲近的态度,而遇到了士绅,往往又矮了一截,似这样的人,最懂得察言观色。单单这拿捕人犯,只需看上官的态度,立即便能明白,要抓的人要如何应付。
今日这差役丝毫情面也不给,完全不将周家这样的人放在眼里,这在以往是绝不可能的。
在从前,周家即便有人犯罪,上门来抓人,那也是将礼数尽到,表明这件事和自己无关,自己只是奉命行事,在抓捕的过程之中,能给予照顾,一定给予照顾。
毕竟他们也不是傻瓜,这样的家族往往都树大根深,人家在上面斗法,出了差错,被人抓住了把柄,治不了人家的敌人,还治不了你这区区差役?
可今日这般的态度,显然是有人已经察言观色,意会到了什么。
周家之人,全部索拿武定州。
州衙里,三班差役早已就位。
信阳县的县令一早就被叫到了州里来,他以为知州有什么事。可谁晓得,人一到,就被软禁了,只允许在小厅里吃茶,外头是一队特意调拨来的巡检司官兵。
而此时,山东道御史周进,以及武定州知州杨可用二人,已是各自落座,他们低声说着什么,表情都很凝重。
紧接着,有人道:“那周家的人到了。”
周进与杨可用对视一眼,各自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