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将晚,那张严之又来了。
张严之的轿子到了花厅,落轿,这一次张养浩没有出厅去迎他。
张严之进去,开门见山道:“大家都照着吩咐,做好了准备,只是,到底几时动手。”
“等老夫讯号。”张养浩道:“你让人做好完全的准备,待会儿,我要入宫……借机行事……宫里的人,我已联络了,只是羽林卫的人……却需他们内应,除此之外,还需有一批武臣,这些武臣……有哪一些可靠?”
张严之道:“我这里有一个名册。”
说着,将名册送到了张养浩面前。
张养浩一看,大吃一惊:“这么多人?”
“这得托九千岁的福。”张严之笑了笑:“九千岁乃是北直隶人,他当权的这些年,提拔了大量北直隶的人,充塞在内阁和六部,还有禁卫、京营之中。而这些人……恰恰又和我们是同乡,当时股票上市的时候,没少让他们占便宜,现如今,他们便宜占了去,如今也都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
张养浩一听,心里勃然大怒,自己岂不也是被拉下水的傻瓜吗?
不过现在,他还算镇定,毕竟,愤怒的劲头已经慢慢过去了。
既然已经有了选择,那么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事办的漂亮,他低头看了名册:“好了,老夫心里有数了,告诉他们,我会制造机会,让他们进宫,接下来,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张严之道:“这……”
张养浩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总而言之,我都有安排。”
这张养浩毕竟是吏部尚书,绝不是省油的灯,不但对京城和宫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行事也缜密。
起初张严之以为是自己牵着他的鼻子在走,但是很快,张严之就发现,自己反而被张养浩牵着鼻子走了。
只是眼下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张严之点点头:“好,依张兄所言便是。”
张养浩道:“你走吧。”
张严之想了想:“是否还要交代什么?”
张养浩道:“没什么可交代的,依计行事吧。”
张严之:“……”
张养浩却已下了逐客令。
等这张严之一走。
张养浩道:“来人,给老夫更衣,备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