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齁听完,恍然大悟:“明白了,这样的商家都能生存,若是咱们刘家,只要经营比他们好,饭菜比他们可口一些,便可财源滚滚。”
“正是此理。”刘红石随即平静的道:“此番回京,老夫和那些人说的话,其实是障眼法,趁着这消息……暂时大家还相信,赶紧买一些股票,除此之外,刘家必须大举进入辽东,先从咱们拿手的钢铁作坊开始,而后……再根据情况,多置其他的生业。”
“这……多置生业?”
“正是。”刘红石道:“辽东的情况,和京城不一样,京城做什么买卖的都有,人家什么买卖,也都比我们精,所以我们刘家,只做自己最擅长的。可到了辽东就不同,咱们不但要做自己擅长的买卖,而且还要趁着现在对手还未站稳脚跟,在其他方面,也要有所涉猎。否则,一旦过了这个风口,等大家都站稳了脚跟的时候,就一切迟了。钢铁未来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可人要未雨绸缪,多一些经营,哪怕百十年之后,这天下都铺上了铁路,钢铁不再紧缺的时候,刘家照样还可日进金斗。”
蹲了一顿:“现在就是让你好好历练的时候了。去了辽东,先熟悉情况,了解当地的情势,那里的官府,和京城这边不同,你要慢慢适应。”
说罢,刘红石又呷了口茶:“刘家的希望,未来在辽东,不只是你,族中要挑选一些精干的子弟,随你一道去,咱们作坊里,也要挑一些老实本分的,这张家……真是厉害,那等苦寒之地,居然都让他们盘活了。”
刘齁听到这些,心里就已有底了,原本他还以为,父亲要发配自己去辽东吃吃苦头呢,谁晓得……这是真打算让自己独当一面的。
因而刘齁心情也激动起来:“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不负所望。”
刘红石点点头:“赶紧去查账上,把事办了,故意被人识破,也就这几日的时间,还有那些和老夫一道从辽东回来的,只怕马上要下手了,先挣一笔再说。”
“父亲,这样做,会不会不好,到时只怕有许多人要骂娘……”刘齁苦兮兮的道。
刘红石叹了口气道:“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为父难道没有善念吗?可是我们是做买卖的人啊,是商贾,义不掌财,这才是商人的本质,这样的银子不争,那还算是商人吗?仁义二字,不是我们商人的事,哪怕咱们对外再怎样将仁义挂在嘴边上,或者买通那些落魄的文人帮忙鼓吹,可有利可图的时候,便决计不可放过,所谓的义商,所谓的积善之家,又所谓的仁义为本,这些统统都是对外头人说的,别人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是咱们自己,切切不可真去信了。倘若一时糊涂,竟是自己都信了,那便真是愚不可及,造了大孽,这些……你一定要记住了。”
刘齁便点头:“是,记住了,儿子这便去办。”
刘红石还不忘交代:“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要走漏了风声,那些个持股的散户,最是风声鹤唳,稍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格外的警惕。”
“儿子晓得。”刘齁道:“将来他们若是骂咱们怎么办?”
刘红石道:“不会的,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上当。”
“……”
果然,当日,股价应声下跌。
其实当初买股的人,都在赌,赌的就是辽东的矿场如张静一所宣传的那般好。
因而,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些钢铁作坊的东家头上,都满心希望,这些和矿场利益相关的人,到时满心欢喜的回来。
可结果,其实报纸还未刊载刘红石的原话,这消息便已传过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许多人心慌了。
心慌了就想卖,赶紧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