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的清辉洒在男子的身上,衬得他身姿玉立、气度如华,腰间平安扣上的银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笑得温柔:“怎么站着不动,过来让我看看你。”
池语看着苏允南,心跳如鼓。
两个月未见,她以为自己并不惦记他,可当人站在了眼前,池语才知道,思念无声,泛滥成河。
祥宁很识相地拉着小蝶退到远处。
池语一步步走向苏允南:“你怎么来了?”
苏允南把人拉到身前,仔细看着池语:“好像还胖了点,想来过得不错。”
池语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我才没胖,是你看错了。”
苏允南:“嗯,月光太暗了,我没看清楚,不是胖了,是漂亮了。”
池语被逗笑,拉拉苏允南的袖口:“说正经的,你今日怎么进宫了?”
苏允南微微正色:“父皇宣我进宫,派我去南巡,三日后就出发。”
池语惊讶:“这么急,要去多久啊?”
苏允南:“少则三个月,多则五六个月。”
池语有点失落:“那岂不是年节都可能回不来了…”
苏允南摸摸她的头:“事发突然,我也是刚知道。”
池语突然想到:“可年节后,我就要满十六岁了,若是陛下要赐婚,你不在大樊可怎么办啊?”
不等苏允南开口,池语咬了咬唇,又自顾自地说:“我来想办法,一定有办法。对了,我可以生一场病或者受点伤,总能熬到你回来。”
苏允南语气有些无奈:“小语,不用这样。”
“若你不在大樊城,陛下肯定会先考虑别的皇子,”池语的语气很急,不自知地带了点委屈:“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准备娶我,之前不过是骗我的。”
苏允南叹了口气,捧起池语的脸,让她看向自己:“你不用生病也不用受伤,我今日已经跟父皇说了,我想要娶你。”
池语的眼睛微微睁大,脸一寸寸红了。半晌,她语气嗔怪:“以后,以后要紧的事儿要先说呀!”
苏允南拉起池语的手:“你习惯了什么事情都靠自己,我想让你知道,以后也可以试着依靠我。”
池语在心里叹气:但我还要送池宴舟回楚国,可能会伤害你…
可这一刻的苏允南太温柔,风也醉人,池语自欺欺人地想,为什么要管那些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呢?
这样想着,池语抬手环住苏允南的腰身,靠进他怀里:“我已经学着在依靠你了…”
苏允南低头,吻了吻池语的发顶:“我无心争储,父皇对我的婚事也不会有那么多顾忌,等我回来,我们就成婚。”
池语:“嗯,好。”
苏允南又说:“元冬要跟我去南巡,祥宁也是可以信任的人,我把他留给你,若有什么事情,他多少能帮上忙。”
池语抬手戳戳苏允南的胸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娶我。”
三日后,苏允南出发南巡。
池语的日子还和往常一样,去教习所,和乐陵一起看话本,等小蝶带回宫外的消息。可又和往常不一样,她心里有了别的记挂。
乐陵捏着一封信进了承风殿,表情戏谑:“三哥以前出门,最多报句平安,这次可好,每隔几日就要寄信回来,啧啧,我要不要现在就改口叫三嫂啊?”
池语从她手中抢过信,笑道:“别乱说,陛下还没有下旨呢。”
乐陵凑到池语旁边:“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话要说啊,真腻歪。”
池语点点她的额头:“等哪一日,你有了心上人,自然就明白了。我让小蝶给你拿些点心,我去写封回信。”
乐陵喊她:“我不吃点心,让小蝶给我做桂花酥烙!”
安顿好乐陵,池语拿着信回了房间。撕开信封,就露出了最上面的“卿卿”二字,池语的脸微微一红,这称呼暧昧又柔情,她很喜欢。
苏允南在信中说,他已到了淮南,今年南方大旱,水稻的收成受影响,百姓过得很艰难。朝廷拨付的赈灾款被官员们层层搜刮,分到百姓手里已经所剩无几,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他们巡查时,已经发现了流民,这不是个好兆头。
池语提笔回信,大旱之后往往伴随着大灾,民怨沸腾,疫病流行,只怕明年的日子不会好过。她看出苏允南对赈灾款贪污的愤懑,又叮嘱道,赈灾款贪污一事,必定是上行下效,牵扯甚广,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池语封好了信,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又提笔写了一张字条。这字条是给何冒才的,池语让他买三千石粮食运往淮南,以“水野”先生的名义开设粥铺,给难民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