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甚至不是最坏的结果,但却不是常人能承受的结果。李铨宝可能昏迷一两个月,也可能是三五年,还可能是几十年,这会把江寒拖死。
池语回到家,从行李中翻出了一个长筒。池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池语凑过去,笑着问:“老池同志,有什么新闻啊,看得这么认真?“
池爸把老花镜往下拉了拉:“笑得像只小狐狸,说吧,有什么事儿?”
池语拍拍他的胳膊:“还是我爹懂我。”
她把画轴从筒里出来,慢慢展开。
池爸看着落款,眼睛睁大:“石涛的画?”
池语点点头:“真迹。”
池爸更惊讶了:“哪儿来的?”
“从小庄村附近收的,动乱时期、鱼龙混杂,真迹和赝品分不清,让我捡了便宜。”
池爸看看画又看看池语:“小语,你想让爸爸做什么?”
池语把画收好放在旁边,挽上池爸的胳膊,小声说:“爸,我不瞒你,江寒出了点事儿,现在急需要钱,这画当时是他付钱买的,我想把画卖掉给他应急。”
池爸点点头:“东西没有人重要,是该这样。”
池语笑笑,接着说:“我还得上学,没有时间,辛苦您去秀水街摆个小摊,不能低于两万,遇上识货的就卖了这画。”
池爸下个月就要退休了,时间富裕,他答应下来,又嘱咐池语:“小语,你们还年轻,遇上事儿可能觉得天要塌了,但其实远没有那么严重,人生长着呢。需要我们就开口,爸妈永远愿意给你提供帮助。”
池语笑了笑:“谢谢爸。”
又是一个周末,池语一进大院就奔了门卫室,电话是招待所的大哥接的。
大哥:“找江寒?你是他小对象吧,他早就不在这儿住了。”
“什么?”池语脑子一懵:“他哪天走的?”
大哥往嘴里扔了颗花生,嚼得嘎嘣响:“有3、4天了吧,应该是回家筹钱去了。”
池语又打给赵支书,响了八九声,电话才被人慢悠悠地接了起来。
“支书,我是池语!江寒回去了吗?”
赵三亮握着电话:“池知青?”
池语听出是赵三亮:“是我,江寒,他回村里了吗?”
“回是回了,可没两天又走了。”
池语急道:“他去哪儿了?”
赵三亮轻笑一声:“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他摊上事儿了,要赔不少钱。池知青,我要是你,现在就躲得远远的。”
池语压着火气:“谢谢你的提醒,如果江寒再回来,麻烦让他联系我。”
挂上电话,池语的心揪得紧紧的,江寒过去哪儿呢,为什么不跟自己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