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英和巧珍本来都好害怕,见小姐如此镇定,慢慢的才又安下心来。自家小姐可不是普通人,她能这样镇定,肯定是有镇定的理由。
两人努力平静下来,各自干活去了。巧珍收拾着桌面,巧英端过手盆来伺候舒绿洗手。舒绿洗了手,又吩咐二人将夏涵送她的那个新香炉取出来。
什么?这种时候了,小姐反而还要品香解闷?
唉,小姐,您也太淡定了吧。
就像舒绿所预料的一样,朱知府尽管暴跳如雷,却不敢真的立刻带人冲过来。
因为就在他们几艘船合拢包围的时候,他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一个身材高壮、长得两撇小胡子的青年男子拖上了甲板。
万里一手拖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朱衙内来到展眉身边——该衙内的大名叫朱嘉佑,这是昨晚展眉顺便问出来的,用一块朱衙内平时绝瞧不上的烙饼做交换。当然那烙饼里是夹满了舒绿所给的,会残害朱衙内“终身性福”的药粉。不过看朱衙内吃得这么香甜,展眉就觉得很开心。
朱嘉佑……乍一看这名字真是没啥大问题。不过展眉马上联想到了“猪加油”这种喜感的谐音。
此时的“猪加油”同学也看到了对面船上的亲爹,眼泪那个哗哗的流啊,身子立刻狂扭不止。要不是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他早就叫爹叫娘了。
突然,朱嘉佑的身子一僵,面朝地下直挺挺地倒在了甲板上。万里很不耐烦地抖了抖手。他才不想一直拖着这小子,就拿一根银针扎了让他可以老实点的穴位。
“佑儿”
朱知府失态地大吼一声,浑身颤抖不止。
“你们这些江洋大盗,居然敢冒充王府家人,胁持朝廷命官家眷速速将人放了”
“你是何人?”
展眉明知故问。
这朱知府长得挺正常的啊,为什么生出个儿子来这么难看。
朱知府怒不可遏:“本官是古州知府,前来捉拿尔等逃犯”
“请你说话谨慎点。”展眉的眉毛都没动一下。
“你是古州知府,没有上级命令,怎可擅离辖地?”万里突然冒出一句。
“我……”
被万里当众这么一问,朱知府还真是答不出来。万里说的绝对是实情。作为一方父母官,地方官们没有上级命令,或是遇到其他的特殊情况,是不可离开辖地方圆五里之内的。
现在朱知府却犯了大忌。只是他昨夜爱子心切,本人又极为跋扈,就将这条规定抛诸脑后了。
万里又加上一句:“还有,这里是平望城的辖下,要抓逃犯也得由平望城的官兵来抓……朱大人,你确定你带着这么大批人马越界而来,不是想造反?”
“造反”两个字威力巨大,周围听到的人都给吓到了。这人是谁,居然这么轻易就把“造反”两字挂在嘴边?
“朱大人带兵越界,围困我们信安王府的座船,意图何在?”
展眉也补充了一句。
他们俩这一唱一和,把朱知府铁青的脸色说成了紫黑。
“你们这群恶徒,少在那里胡言乱语”朱知府看四周许多船上的人都出来围观,生怕刚才万里和展眉的话被人听了去对他不利。他再嚣张,“造反”这种词对他也是有着巨大杀伤力的。
“你们这些冒充王府家人的贼人,赶紧放了我儿”朱知府又在吹胡子瞪眼。“无论如何,你们今天都跑不了了”
朱知府是非常笃定,这艘船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信安王府的家人。尽管昨晚回去报信的人说,他们有王府的铭牌,可是朱知府还是不信。
王府家人出行,怎么会连最起码的排场都没有?朱知府进士出身,为官多年,对朝廷礼仪知之甚详。像信安王这样的王爷出行,起码要七艘以上的官船护航。而普通的王府亲眷出行,也可调配三艘官船护航。
问题就在这里——
展眉和舒绿的身份还没公开,所以他们的出行不可能依照正规的礼仪来办。什么样的阶级,什么样的身份,才能使用什么样的排场,在这个“礼仪之邦”里都是有一定之规的。
就是这种认知上的误区,使得朱知府底气十足地认定,这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恶徒。要不是儿子被人胁持,他早就把这些人给挫骨扬灰了
“我们就没想跑啊。”展眉很无辜地一摊手。“我们不仅不跑,还要去报官呢”
“你们说什么?”朱知府怀疑自己听错了。报官?他们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