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叹气说这上联太刁钻古怪,难对极了。
只有她对出了一句“去年年尾,今年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随即惊艳全场,也让夏涵夸了她一句“才女
原来,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呢。
舒绿的表情渐渐和缓下来,不自觉地又勺起一个元宵吃下去。
尚红抿嘴轻笑,饶有兴味地看着小表妹不知不觉将她端过去的那碗元宵吃了个精光。
呃?
舒绿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小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真心不是个吃货啊!只是刚才在想事情走了神,才会把东西给吃完了……啊啊啊啊啊绝对不是因为那元宵做得很好吃很合自己的口味!
舒绿的俏脸飞上两片酡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她羞愧的眼神,尚红却不给她躲羞的机会。
“夏公子送来的元宵真是精致,妹妹你说是吧?”
“唔……”
舒绿的脸一直在发烧,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尚红出嫁前可没这么促狭,果然女孩子一嫁人就会性情大变啊!最厚道的尚红也变得爱捉弄人了。
“舒绿,你也知道,我素来是拿你当亲妹妹看待的。”
尚红忽然正色道。
她拍了拍舒绿的手,说:“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咱们姐妹俩在屋里说话,也不必顾忌那些俗礼……你哥哥说你正生气呢,让我过来开解开解你。怎么,可是不满意这门亲事?”
“也不是啦……”
舒绿扭了扭身子,侧过脸去不敢直视尚红。天可怜见,她一年里也难得害羞几回,但是尚红问得这么直接,她怎么回答啊?
况且,她也不是极度不满意这门亲事——她生气的点不在这里。
她就是气展眉与夏涵两人联手设计她,把她当傻瓜一样摆弄。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展眉肯定是提前知道夏涵想干什么,但他不仅帮着夏涵隐瞒自己,还在关键处推波助澜。
她早想通了,当时自己中的那两枚暗器,绝对是展眉在暗中出手的结果。不然,为什么别人都没事,自己却中了两次?一次是意外,两次就绝对是故意的。
展眉故意让自己跌倒,故意让早有准备的夏涵去“救助”自己……现在想想,那柄飞刀也来得可疑!
总之,她不喜欢这种当扯线公仔的感觉。
身为一个独立精神极强的现代女性,舒绿的内心深处依然有着顽固的“不自由、毋宁死”的坚持。她希望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让别人替自己做主!
更“可恨”的是,展眉明明深刻地了解她的本性,却还是这样设计她。所以舒绿才会如此气愤,把展眉关在门外就是不肯见他。
即使于事无补,她也要向哥哥表达—ˉ—妹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舒绿啊……”
尚红轻轻叹息,柔声道:“我也不太会说话,随便说说,你将就着听两句。要是我说错了,你也别怪姐姐嗦。”
“展眉哥哥对我说,你是气他好多事都不跟你商量······我也知道你们兄妹俩和别的兄妹不同。可是妹妹,展眉哥哥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舒獯嘟起嘴儿,说:“姐姐,你不明白。就算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是讨厌被人安排着做这样那样的事……”
尚红又笑。
“我看,你是钻了牛角尖了。妹妹啊,咱们做人,尤其是做女人,也不能活得太明白。一味地要强,有时反而会钻了牛角尖,走到死胡同里头去。”
“你以前还跟我说,南方有个书生,最喜欢写‘难得糊涂,这四个字。”以前她们俩常在一块儿练字,舒绿信口开河和尚红胡诌过郑板桥的这句名言,想不到尚红还记得。
“妹妹,你是聪明人,可有时候老是想来想去,反而累得慌。你何不就糊涂些,不管展眉哥哥也好、夏公子也好,他们总是真心为你好的。你只要记得他们的好,别去想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不就痛快多了么?”
尚红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把舒绿说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