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人正背对小道童,因而小道童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凭他浅显的道行一眼看过去也察觉到此人周身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华——
老天,这厮非神即鬼啊!
山阳道人突然出现在小道童背后,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怒斥:“我看你往哪里躲。”
小道童一时不察竟然叫师父得手了去,他也顾不得神鬼之说,忙不迭逃到背对而坐的那人身前、闪躲,期望师父会投鼠忌器。
谁曾想,那人悠悠起了身,与师父并肩而战,同时怜悯地看了小道童一眼,那神情慈悲又温柔。
小道童这才看清那人的脸,这张脸跟那秦大公子有三分相像,不过他更加多了几分文人的秀气。一身浅白色长衫,上头还绣着墨竹翠鸟,好一派书生气。可就是刚才,小道童见他不过轻轻一躲,身体就迅速移开,那身手哪里是文弱书生有的?
难道此人就是传说中弱到走三步就快断气的秦家二公子秦珂?
小道童看的直发愣,口中默念:怎会、怎会……
最后他咽了一口气,出声:“师父,怎会如此巧合,孟家大小姐好似就在外头,要不要请她进来?”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秦二公子的神色,似在询问他的意思。
山阳道人此刻收起了训诫徒儿的心思,他将浮尘一摇,带了几分江湖术士的坑蒙拐骗气质说道:“你见或不见,她都在那里。不过贫道须得提醒一句:莫要重蹈覆辙。有道是人生匆匆数十载……”
山阳道人沉浸这番深邃地人生大道之中,小道童盯了他一会儿,着实无奈,出声提醒:“师父,他已经出去了。”
只见内室之中哪里还有秦珂的踪迹——其实早在山阳道人出口之时,他已含笑出门去也。
笑甚?自然是因为山阳道人又摆弄这陈腔滥调了!
小道童见师父不再动手,便耐心询问:“师父,二公子他可是去见孟小姐了吗?难道他们果真是……”
山阳道人双眼一瞪:“说不得!”而后他忽然化开笑容,“仔细说多了会口中生疮的。”
小道童赶紧捂住嘴巴,顿感师父乃神人也,竟然连我嘴巴里长疮了都知道!
因而羞愧遁走,继续做他的守门道童去。
殊不知,在小道童跑开之后,山阳道人同样捂住嘴巴、卷起舌头,哀叹:说多了,口中真是会生疮的。
世事多无奈,他这般得道高人,助了那些痴男怨女,竟叫自己如此受苦,真是想一想就清泪两行簌簌落下啊。
这端,秦二公子出门之后,就听见禅房通往小道的那一侧传出嘿咻嘿咻的声音。
自然,这与花楼里发出的声音大有不同。
只见木门缝隙里有一双绣履若隐若现,配合着声音,秦二公子大约明白了个中缘由。不觉莞尔一笑:这女人真真是性急。
看着绿腰小小的身板努力搬开那青苔斑斑的木门,孟朱着实愧疚,心中暗暗决断:绿腰,你为我终身幸福做出的贡献,我会时刻铭记,日后定不会亏待了你。那只双蝶戏花的金簪子我……送你了,自然,是等你出嫁的那日。
岿然不动的木门不知因何缘故,竟自动往里头走,绿腰吓得撒手退到小姐身边,惊呼:“小姐,那门自己动了!”
在门背后的秦珂听得一阵阵发笑,他很期待当那女人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如当年初见时娇羞?
抑或是——惊呼:见鬼了!
门洞开之前,秦珂拍落手上木屑,然后潇洒地保持挺拔身姿,面上端起一副谦谦公子模样,含笑从门背后走了出来。当真是一步一个脚印,那姿态必是如仙人下凡,怎么一个飘逸了得!
奈何一声轻呼打破意境:“来者何人?”出声的正是绿腰。
看着坐在木轮椅上的孟朱,秦珂先诧异了:她竟会腿脚不便?
回了回神,强压住着急询问的心情,秦珂恢复镇定,抱拳作揖:“在下秦珂,不知孟小姐可还记得?”
绿腰暗自庆幸:原来是秦二公子,我还道是什么毛贼溜进府里了,幸好方才没说出什么不妥的话。可是,秦二公子怎会在咱府上?难道今儿个巧风她们说的客人便是二公子?
她越想越觉得有理,若是大公子,怎会不来见一见小姐呢,他可是未来姑爷。
孟朱看上去甚是镇定:“二公子安好,上回将军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