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笑脸不变将他牵到门边,他赤着脚跟我走。我把他推出门去,见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在猜我下一步要干嘛。
“兰斯,去住酒店,一个星期后再回来。”我数了数时间,觉得那件事一个星期应该足够了,短则三四天。
接着不给他任何出口的时间将门甩上,三秒后门又立刻打开。他头发乱七八糟,没穿鞋子手肘上挂着一件外套站在门口,有些无辜看着我莫名其妙的动作。我对他笑了笑,将一把浅绿色的雨伞塞给他,“不准淋雨。”
门再次关上,我脸色马上发青。长袖里的手跟拖鞋里的脚部的冰凉比平时还明显。我有些头晕往二楼走去。这种事也太突然,不,是太晚了吧。
我颤抖着爬上床,将还有暖意的被子全部拉过来,连头带身体蒙起来,整个人缩到被窝里发抖。
“米露,你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附于身体表面的气锐减了很多,如果我没事的话,你的身体的气不该出现这么大的减损才对。”
被子外某只该去住酒店的书虫,轻易从窗外爬到二楼的房间来,然后坐到床边开始想寻找自己需要的答案。
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脸色特别难看。伸出一只手用力拍掉那只想掀开我被子的爪子,生气地说:“我没怎么了,你这个笨蛋去住酒店。”这种事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好奇的,这些年的饭你都白吃了,常识缺失的笨蛋。这种时期有你在,我很不方便。
“为什么……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哪里受伤了?”他声音冰冷起来,抓住被子的手用上力气。
我再次伸出手将那只该拿去红烧的爪子用力拍掉,把被子拢过来裹成一只毛毛虫,体温下降得特别厉害,而且肚子痛死我,“没有血,你鼻子出问题了,这种事你一边去。”
女性那个痛你那么好奇干嘛,你知不知道会让人很尴尬。
他在被子外有些沉默,似乎想什么想了一会,然后语气很正常地说:“米露,如果不是受伤那是女人的生理问题吗?我记得你没来过,对于你而言这种事来得是比较晚,不过你成长迟滞所以这种时间是正常的。”
……
我咬着被子,本来就难受得很过分,现在被这个小子弄到没脸见人了。对我来说,有些事情男人是不可以知道的,特别是这种私密的事情根本不能这样拿出来讨论,我老古板吗?不,我只是没法接受有一个脑子缺根筋的笨蛋,用那么理所当然的态度来跟我讨论我的生理痛。
“住酒店去,不要让我看到你。”痛死我了,为什么要痛成这样,常年气血不足的问题吗?我脸色可能不止发青,还发白才对。
“不过你身体比平常人弱,所以这种时期还是该让医生来看看。我之前忽略了这种事,所以没想过这类失血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失。”他特别淡定继续自己的分析,继续自己的自言自语。
青筋暴突,我咬着被子,咬牙切齿。你这个家伙,你……想气死我吗?
“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不论是什么原因,失血对你而言也是种危险。”
我现在感觉,想挖个坑把你埋了,挖个两万公里的深坑让你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就爬不出来。
“米露……”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把被子都反蒙到这个完全没有尴尬这根神经的家伙身上。
“兰斯听话,住酒店去。”如果身体还行我不会让他离开,可是身体痛成这样也就是说我没法应付日常,所以家里多出一个男人会让我特别不自在,哪怕大家熟到没法再熟了,有些事男宾止步就给我止步,住酒店去。
“那个绿叶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应该有帮助,她对于你的身体状态很熟悉。”他将被子拿开,完全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基本上我说什么他都当没听到的我行我素。
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种事我没想过要这样拿出来讨论。我重新将被子扯过来裹成一条毛毛虫,催眠自己外面那个家伙不算男人,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无需尴尬。
“……兰斯,干什么?”我难受地低声说,他将我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抱起来。
“看医生。”他态度依旧淡定,“因为这种事我不熟悉,所以医生对你帮助比较大。而且我觉得你身体的生命能量锐减,对你的身体可能有损害。”
我无语一会,才疼得受不了地带着哽咽说:“你给我住酒店去。”无论岁数怎么增长,他的本质还是那个缺一大堆情感神经的孩子。
这种事我很尴尬,你懂不懂,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