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对于绿协来说,,应该算是特殊的一年,艾斯米的鲜花义工几乎是全员出动。
我将长至腰间的长发挽起,银灰色的头发留长后才发现有天然的微卷,可能是因为头发一开始就是金色的自然卷发的原因,这种褪色后的波度很柔很自然,越是接近发尾越明显。
米诺儿让店员送来的衣服让我苦恼一阵子,是细肩带的白纱长裙子。简约大方的裙身设计很符合我清淡的口味。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两根露肩细带设计,穿上后彻底暴露锁骨处的肌肤。
这种小礼服样式的裙子,有时就是太露了,害我一万零一次觉得左肩膀锁骨旁的蜘蛛刺青很碍眼。
我曾经找个这方面的专家咨询过,能否把这种东西弄掉,结果检查完后才发现问题,刺青根本不是颜料,而是特殊的念力。我那时回想起这个小子在给我弄这东西时,他手里的唯一工具的确只有针。最后专家云淡风轻告诉我,刺青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它存在就让它一直存在。
我有时觉得艾斯米某些领域的专家不太像专家,是诗人或者哲学家,连没法子都可以说得这么有诗气。
“兰斯,你觉得这种鞋子能穿吗?不会米诺儿觉得是免费的,所以把压仓货都提出来派发,然后发到我手上的鞋子只有鞋托?”我提着那双类似凉鞋的细跟高跟鞋,一点不适合在冬天穿的样子。白色漂亮得有种精致的贵族气质,露趾的鞋面上延伸出好几根不同颜色的绳子。
这些绳子能干嘛?至少也该给我本说明书,这种鞋子让我一筹莫展。
“这是一些专做上流社会精品的品牌企业的设计,应该是今年初冬的最新款式。”他倚着一边的墙面,一派优闲地单手翻着一本珍贵花种花语大全。漂亮的黑色西装整洁优雅,他自然让自己的一举一动变得舒缓,似乎有某种与生俱来的安逸的气质。
我提着鞋子,穿着那件线条优美的长裙子坐在沙发上有些走神。不是第一次见他穿西装,特别是近两年来他为了某些场合,很喜欢把西服正装当成理所当然的常备品。
每一次见他西装革履地压抑隐藏在阴暗下的毛躁,变成彬彬有礼的青年,我就不得不感叹岁月的力量。那个老将衬衫扣子乱扣的小子,也长大了。不论是阅历还是世故老成都完美到你不忍挑他的刺。
“这些设计师的想象力很是天马行空。”我将脚搁在沙发上,然后将鞋子穿上试着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绳子收拢到一块。
“那是你从来不注意这些事,所以才会觉得为难,这些东西都很平常。”他将书搁到一边的桌子上,伸手将白色领口的领带解松些,才走过来坐到沙发上。
“正因为都是平常的东西,我才不喜欢名牌的精细品,越是娇贵越花费精力。”我缩脚的速度没他的手速快,他轻易一抓连脚带鞋子一块抓过去。
“所以你会穿着男人的衣服,或者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穿的外套到处乱跑?”他将我的脚踝握在手里,然后低头开始将那些不同颜色的绳子分开,一根一根经由灵巧的手劲缠绕住脚部绑起来。
我好奇看着他熟稔的动作,冰凉的足部上,他手掌的温度很有力地贴烙在肌肤上。我不由放松身体的不自然姿势,轻笑着说:“我只是将你那些衬衫改一下拿来当自己的工作服,反正经常出入的地方很容易脏污,太过好的衣服可经不起折腾。”
长高后他很多衣服不能穿,能别浪费就别浪费吧。
“如果外面的人都像你这种生活方式,也许流星街的人口不会增速得这么快,因为生活在垃圾场里的人会找不到很多必需品。”他微抿着嘴角,一个老改不了的可爱微笑出现,黑色的眼睛因为气氛的轻松而少了些紧绷的凝固,连瞳面上的光线都带上一种恰好的温度。
“有多少东西人就想用掉多少,明知道是坏习惯也不会改,我也有浪费的时候。”我将手放到裙摆边,高跟鞋的颜色刚好配裙子的颜色。
“如果能得到,那为什么要压抑呢?”他边说着歪理,边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将我另一只脚握住,手法自如地开始将绳子连结绑起来。
我终于看出他手法的不对劲,有些犹豫地开口,“兰斯,怎么都是死结?”绳子一条一条交叉着连接起来,他将全部绳子的连接处都打上了不可解的死结,让我怎么拖鞋?
“死结吗?”他抬眼淡淡望了我一眼,才用手指轻轻往那个死结一挑开,绳子说松开就松开。
我冷静地看着那条轻易就解开的绳子一会,才有些放弃地说:“你喜欢就好。”
明知道我解不开,还故意这么弄,你其实又无聊了吧。
“还有……”我有些无奈地偏着头,望着桌子上那瓶米苍花低声抱怨,“你不要老是乱摸。”
脚想从他手里缩回来都不行,那几个绳结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磨蹭掉一堆时间。手指不轻不重得那么诡异的摩挲,搞得我头皮发麻。
他是越来越成熟,可是变态的小动作也越来越多,屡说不改。
“米露害羞了?”他握住手里的脚踝不放手,用很好玩的表情笑着说。
这是调戏吗?我有些黑线地望着自己被拉住的脚,这算什么,一个貌似人文素养很高的知识流氓其实还是流氓。
我不该对他寄予某些厚望,以为这家伙除了流星街带出来的那些弱肉强食的阴暗外,本质的某些特性还很纯真。
“这些事你又是从哪种书上看回来的?”我问得别扭,可是他很多时候对我的动作亲密得……过了份。
“为什么一定是书上看来的?我只是觉得你很温暖,每一次听到你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我就很渴望抓住。”他可爱的笑容隐去,表情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可以解释为,你想解剖我?”我这话说得特别淡定,他的变态我见过不少,这种话还算能接受。
“你太脆弱,我不会这么做。”他温柔地继续用手指抚摸这我脚部上的血管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外人看起来很发毛的动作有什么不对。
我感受到他手指上的温度比我的皮肤温暖得多,偶尔会想他很任性的一面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是不是我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