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有百分之百决定考生去留的权利,那个跑出来的考生因为对方直接了当的权利胁迫而产生犹豫,然后又有人将他拉回人群里。
“对不起,请说下去。”前方有人打破现场僵硬的气氛,似乎完全无视旁人的怨气跟考官的斜眼看待。
我喜欢这个开口说“对不起”的孩子的声音,有清澈不含杂质的坚定。偷偷瞄过去一眼,黑色的刺猬头及背包上的折叠钓竿让我想笑,熟悉的感觉。一直都不敢注意得太明显,所以考试到现在我有意忽视所有的考生,我怕一仔细注意就会忍不住把目光往“主角”那边飘过去。
“你认识那个孩子。”
我仅仅偷瞄了一眼,那个比我还像穿来的家伙开口的语气比漫画书都笃定,连问号都省了。
“不认识。”打死不承认,他比谁都清楚我的交友渠道,所以他知道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在今天之前认识那个孩子。
“是吗?米露在哪里见过他?”他将手伸过来搭上我的肩膀,一副哥俩好地弯身跟我勾肩搭背,轻声的问句在耳边让人发毛。
我镇定地低头欣赏着自己的鞋尖,其实脚有点抖,因为他很重,故意地将一大半重量往我身上压,也不想想一个大男人这样子很幼稚。
“在隧道那边,我只是好奇这孩子来参加考试家长怎么不陪同,年龄太小让人不放心啊。”在一群大老粗里十来岁的小孩真的很惹眼,我扯动嘴角哈两声,一脸真诚地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绷带脸,果然戴上蓝色的隐形眼镜是对的,哪怕他瞪我也不像黑色时那么有威慑力,蓝色是给人减压的颜色。
“你说谎时有点技术含量可以吗?”他露出一个比我还真诚的微笑,“不是谎言说出口就是事实,米露。”
多么有技术含量的皮笑肉不笑,我收起自己的假笑,这方面我拼不过他。
当我还在忍受人体重量酷刑时,评委已经说出考题。只要是猪什么种类不拘,撑死人的烤全猪。考生轰的一声全散开了,惊飞一大群白色羽翅的鸟。
“什么叫什么种类都可以,维斯康森林里不是只有一种猪吗?”侠客嘀咕着跟上抓猪大军,这个游戏他玩得很投入。
我立刻乐颠颠地扒开身上挂着的章鱼的爪子,很没有技术含量地对着侠客挥手喊,“等我一下,我也去。”当然不是去被野猪踩,但我至少可以帮忙捡柴火。
摆脱了最难摆脱的人后,我自得其乐地找了个离考场很近的空地慢慢捡树枝,蹲在地上慢慢挑选合适的枯枝抱在怀里,至于猪什么的交给蜘蛛三人组,他们总不可能被猪追着跑吧。
我刚从地上抓起一根枯枝折成两半,有几个人就从我身边跑过去,蹭着草丛的脚步很快速。
“如果是野猪我们可以试着从河边或者向阳的斜坡找起,这种动物都是群居的,所以只要我们找到一只就可以看到一群,不过野猪很擅长奔跑而且性情暴躁,你们要小心点。”几个人中总有一个是指导者,冷静而博学地找到大致的方向。
“喂,我说酷拉皮卡,你不觉得这次的考题很奇怪吗,难道猎人将来还要会做饭?”一个提着箱子的脸上带着淤伤的男人抱怨开,白色的衬衫全是泥土跟脏污,好像刚从混战里爬出来的狼狈样子。
“考官必定有自己的深意,我们只要完成就行了。”
我蹲在地上,身后那几个人的话语渐远。抱着枯枝瞪着鞋尖很久,才想起什么地喃喃自语,“我记得是四人组,小杰、酷拉皮卡、奇牙,还有一个想当医生的不记得是什么名字,刚才看到三个人……”
拿出一根小枝开始在带有湿气的土地上画画,想找出个好点的法子来整理一下自己空白的大脑里糊涂的思绪。我说谎其实还是有点技术含量的,在隧道那里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什么时,酷拉皮卡比小杰还先跑到我脑海里。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主角四人组谁最先烙印在我的现实生活里,就是这个金发蓝眼的男孩。
一点情绪都不敢泄露,我不可能告诉库洛洛我认识他灭掉的那个族群的遗孤,也不能让他看出我对酷拉皮卡的不正常关注,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了解他他更了解我,只要一秒不注意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答案,也能看出我脑子里的一切。光是酷拉皮卡那双随时可能变红的眼睛,只要他分点心思关注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真是大笨蛋,你会遭报应的。”我恨恨地戳戳画出来的蜘蛛头,死人头,被人揍死你活该,都是你的错你的错。让你做坏事,我让你去做坏事。
“好坏哟,会遭报应呢。”一个诡异得几乎是飘着的声音在我身边附和着。
“你也知道啊,你都不知道家伙多气死人,我会下地狱都是他的错,不懂照顾自己也就算了,可是……”没可是了,我所有的可是因为自然转头对上身边那张左边绿色眼泪,右边红色星星图案的大笑脸时全噎回去。
“你好,我觉得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面?”星星眼泪都被一个弯弯如月亮的笑容挤成奇怪的线条,出口的每一句话还是不改九转十八弯的独特性。
我也觉得你很面熟,难道面熟就一定就是见过吗?不能在漫画里看到你,然后就此以后对小丑服的男人见几次退让几次?
“你好,哈哈哈,没有吧,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吗?”我尴尬完后马上换上一张笑脸,也是弯弯如月亮。亏你脸皮厚到可以把二十年前就不用的搭讪台词搬出来,谎话连篇的鬼德行是不是进旅团的必要条件?就算昨天在路上遇到我,今天可能也早就忘光了,像我这么废的实力能面熟才怪。
“呵呵呵,你不太像是我们这类人,不过也难说。”西索跟着我一起蹲着看地上被戳一大堆洞的蜘蛛头,伸出的手指一瞬间出现一张扑克牌,他缓慢而坚定地将我画出来的那只蜘蛛割成两半,“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好看吗?一块一块地切下来,先是脚,再来是腹部,还有……头。”
自己切完后嘿嘿直笑,笑得花枝招展,风中乱抖。
我面瘫地看着地面上那只七零八落的蜘蛛图案,没心没肺地想这家伙下一步难道是把我灭口了,漫画就是忘得再多,我也还是记得这个喜欢舔舌头的小丑男人进入旅团是来踢馆的。这么大大方方地在我面前切蜘蛛不太合适吧,只要没瞎也看得出来我跟蜘蛛有关系。
“你是几号啊,我没看过你。”西索抱着膝盖,那张可爱笑脸竟然还没卸下来,问完似乎还怕我不懂补充了一句,“我是四号。”
我望了望他胸口前的号码牌,44号。这个家伙跟四很有缘分,不过这个数字的谐音可不怎么好。
“呵呵呵,我是一号。”这个号码牌可真好记,我傻笑回应,除了告诉他我在考试中的号码外,我还真的没辙,因为我又不是旅团成员,难道我要把锁骨边的刺青露给他看,说上面那个十字架我真的不知道代表几号吗?
“一号?明明听懂了我的话还装傻,不过库洛洛团长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收藏品还是有特殊能力呢?”西索从地上站起身来,弯弯的笑容慢慢往下拉,细长的眼睛里那种冷得让人不敢直视的无情一直都在,“你看起来弱得像是死人,哼恩?”
我忍住往手臂上抓鸡皮疙瘩的冲动,这样子不礼貌啊,这种声音还是不适应,太刺激皮肤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