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坐了起来,与寇仲脸对着脸,中间隔了一地破碎和东歪西倒的桌椅,微笑道:
“他虽以种种方法隐瞒身份,既改变身法步法,又舍弃以剑芒惑敌的绝技而改用不会反
光的乌木棍,但变不了的是他森冷酷烈的真气,所以他甫出手我便知他是杨虚彦。”
寇仲恍然道:“难怪他不去惹你,正是怕给你认出来。”
旋又皱眉道:“但他这样来大闹一场,究竟于他有什么好处?若他以为如此这般便
可嫁祸别人,那只是个笑话。”
徐子陵瞪着寇仲好一会后,缓缓道:“他此来是为了要杀你。”
寇仲愕然道:“杀我?”
跋锋寒亦不解道:“若他要杀仲少,该用回他擅长的兵器才对。”
徐子陵仰首望向屋顶的破洞,长长舒出一口气,淡然自若地道:“因为他怕李世民
晓得他违令卷入今晚和氏璧的争端中,所以才如此藏头露尾。当他发觉无法以乌木棍干
掉仲少时。便顺手攻锋寒兄一招,好惑人耳目。”
三人沉默下来,没有半点动静。
时间逐分过去,离子时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
好一会后,挨墙席地而坐的寇仲把井中月连鞘解下,平放在伸直的大腿上,摇头道:
“我差点想破脑袋,也找不到杨虚彦既要违背李世民命令,又要如此急不及待杀我的原
因。”
跋锋寒沉声道:“但你却不得不同意子陵的猜测,因为他与你交手时杀意甚浓,但
攻向我那一棍则纯是试探,有杀势而无杀意。”
寇仲晃晃大头,似要把所有令他心烦的事驱出脑海之外,道:“管他娘的是为了什
么,下次给我再遇上,就把他的卵蛋割下来送酒好了,哈!”
跋锋寒微笑道:“今晚我们若能不死,绝对是个毕生难忘的经验,尤其一夜间我们
成了天下各方霸主和黑白两道的众矢之的,恐怕在历史上也是从未之有的盛事。”
徐子陵油然道:“此间事了后,锋寒兄有何打算?”
跋锋寒沉吟半晌,淡然笑道:“我将会和两位分道扬镖,重返塞外的草原大漠,进
行武道上另一阶段的修行。当我把这些日子来的得益完全消化后,会回突厥向毕玄挑战,
胜败生死在所不计。”
徐子陵瞧了寇仲一眼,再望向他衷心地道:“我真羡慕你。”
跋锋寒仰天发出一串震耳长笑,道:“我生性孤独,从来没有朋友,只有你两位是
例外。”
两人心中一阵感动。
要跋锋寒说出这番话来,是多么的难得。
寇仲皱眉道:“你要走我们自然尊重你的意向。但你不再管瑜姨的事了吗?”跋锋
寒长身而起,从容道:“这当然包括在未了之事内。仲少放心吧!跋某人岂是半途而废
的人?”
寇仲弹起身来,右手轻握连鞘的井中月,欣然道:“坐得气闷哩!到街上走走应是
好主意。”
跋锋寒傲然道:“在激战之前,不如我们先立下誓约,今晚一就是三人同时战死,
一则是携手安然离开,再没有第三个可能性。”
寇仲豪气干云的大笑道:“那就让我们以酒立誓,痛饮他娘的三杯,然后出去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