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以时日,总有一天尉迟敬德会超越于他,成为新一代的鞭王。
右定性鞭缩回袖内。
王薄坐马沉腰,定世鞭再次抖直,气贯鞭梢,立时把尉迟敬德硬“推”回去。正要
催劲施展杀手时,尉迟敬德的归藏鞭随着急退的步势,倏地与他的鞭子分离,变回十多
个鞭圈的握在手上,人刚好退到荣凤祥之旁。拱手施礼道:“王公的鞭法确是独步江湖,
天下无出其右。敬德今晚获益匪浅,他日有成,实拜王公之赐。”王薄暗叫可惜,表面
只有装出豁达大度的模样,鞭收袖内,呵呵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王某老啦!”
采声雷动中,荣凤祥摆出主人家的身份,殷勤侍候两人归席。侯希白却于此时到了
外面的园子去。
此时荣蛟蛟、董淑妮等一众年轻小辈拥到荣凤祥那席处,向寿星公敬酒,欢腾热烈
的气氛,代替了早先的鞭风掌影。
轮翻敬酒后,荣凤祥在一众小辈的簇拥下,往前两堂应酬去了。
※※※
郑石如仍隔着寇仲向尚秀芳表现他的才情,不过他确是博学多才,从讲唱文学如变
文、经文、词文、诗、书、赋等到乐舞、百戏、酒令伎艺,以至乎曲词的创作,传奇的
兴起,叙事诗的发展,随手拈来,均说得生动入微而有见地。
寇仲虽对他心存敌意,如他与阴癸派有密切的关系,亦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的识
见可稳作白老夫子的师公,即是他寇仲太师公的级数。
更令他惊异的是尚秀芳在对答上一点不逊色于对方,显示出她在各方面的识见均不
下于这“河南狂士”郑石如,又有意无意把问题带出,让席上各仕女参加讨论,令座上
气氛更为炽烈。
寇仲却半句话都插不上口。
他特别留意白清儿的反应,发觉她对郑石如向尚秀芳的殷勤讨好不但没有妒忌,还
不时助上一臂之力,使寇仲对他两人间的关系更感扑朔迷离。
郑淑明和云玉真都较少发言,只是不时拿俏目来瞧寇仲,看得他颇为不自在。此时
尚秀芳身旁一位叫凌伟的年轻公子,正畅论当时开始流行的“绮罗人物画”。此子是北
方米行社邑长凌谋的公子,他的老爹与荣凤祥同席,由此可见其地位身份。
行业性的结社,是商业发展的产品,同行业者多结成社邑、义邑、义社等自发性的
民间组织,藉以壮大声势和影响力。同时厘定统一价钱,避免恶性竞争。
像米、绢、帛、盐这类大社邑,组织更为严密,入社有一定的资格审定和手续,而
一经入社,往往不许轻易退社,甚至有父死子继的规定。
能当上社长邑长者,除了出色当行外,还要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人缘够广。没有
这些社邑的支持,任何政权都难以站稳,像荣凤祥便是北方赌业的社长,连洛阳帮都要
找他出来代上官龙作老大,可见他德望之高。
只听凌伟道:“前代仕女图,多为烈女或孝女,寓有教诫之意。现今仕女的绘画却
不拘一格,游春、捣练、揽照、凭拦、下棋,甚至出浴都可入画。小弟曾慕西蜀‘川样
美人’之名,亲往搜罗,喜得三画,无不画功精细,所采‘琴丝描’法,细劲有力,温
软动人,使画中美女呼之欲出。秀芳小姐若明天有空,能到在下寒舍鉴赏,在下必倒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