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月啊!你勿要让我寇仲失望啊!”两人步出董家酒楼,同时往天上瞧去,只见点点
雪花,徐徐飘降,填满整个天空,刹那间将先前的世界转化到另一天地。每点雪花都带有飘
移不定的性格,分异中又见无比的统一。
天街仍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热闹情景,往左右瞧去,较远的地方全陷进白蒙蒙的飘
云中,为这洛阳第一大街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浓淡,有如一幅充满诗意的画卷,把一切都以雪
白的颜色净化。
洛阳的居民为此欢欣雀跃,以欢呼和微笑迎接瑞雪的来临。
寇仲笑道:“我们甫出门口即下雪,这算是甚么兆头?”徐子陵正别头凝望另一端消失
在茫茫雪雨裹的天津桥,欣然道:“管他娘的甚么凶兆吉兆,总之我现在感到心畅神舒便
成。”
不纷而同下,两人加入天街的人流,朝天津桥开步。他们大异常人的体型氨度,立时吸
引不少行人的目光。
寇仲与徐子陵并肩而行,叹道:“谁会想到我们是到至善寺与佛门最厉害的四个和尚决
斗,而此战又可能关乎到天下盛衰兴替的大事?”徐子陵心中一阵感触,想起生命梦幻般的
特质,点头道:“我们在扬州混日子时,没想过有今天此日吧?”寇仲一拍他肩头哈哈笑
道:“说得好!那时我们只是两个不名一文的无名小卒,每天都为明天如何项饱肚子苦恼,
还要动脑筋去应付言老大,想想都觉得现实做梦般虚假。更怕跌一跤醒过来,仍是睡在扬州
废园的狗窝里。”
两人步上天津桥,雪花下得更大更密,洛河和长桥均被浓得化不开白皑皑的冬雪笼罩,
茫茫一片。
徐子陵在桥顶停下来,目光追随一艘没进雨雪深处的风帆,忽然道:“为何你不愿去见
李秀宁?”寇仲虎躯微颤,双手按栏,低首俯视洛河,雪花飘进长流不休的河水里,立被同
化得无痕无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不经意。苦笑道:“教我怎么答你?相见争如不见,我
只会令她失望。”
徐子陵道:“假设你遇上她时名花尚未有主,你的命运会否因而改变过来?”寇仲摇头
道:“谁晓得答案?那时我们的身份太过悬殊,若我们当年就那么跟了李小子,今天顶多只
是天策府的两个神将天兵,很难会有现在的得意际遇。祸福无门,凭是难料。”
又岔开话题道:“嘿!师妃暄终於会脸红哩!”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子,总是死性不改,不肯放过这类话题。
师妃暄怎说仍是凡人,自然有凡人的七情六欲,间中脸红有啥稀奇,何况你的说话是那
么的大胆无礼。”
寇仲笑道:“她并非凡人,而是自幼修行把心湖练至古井不波,弃情绝欲的凡间仙子,
她肯为你脸红,可见到达情难自禁的地步。不是我说你,你这小子实在太骄做,就算心中欢
喜上人家姑娘,仍只藏在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