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取出天竹箫,说出来龙去脉,双手递予石青璇,退回原座。
石青璇接过天竹箫,欣然道:“尚大姐太识青璇的心哩!青璇怎当得起她的爱宠。”
徐子陵再次感受到与石青璇相处的酣畅写意,不过她虽从不掩饰对自己的好感,可
是在两人间总像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侯希白充满期待的试探道:“青璇小姐不试试这管箫的音色吗?”
石青璇笑嗔的白他一眼,娇笑的道:“贪心!”说罢把天竹箫提起送到香唇旁,轻
轻吹出一个清越的音符。
箫音像起自两人深心处,又像来自还不可触的九天之外。
侯希白动容道:“难怪秀芳大家不惜千里之外,令子陵送来此箫,只有青璇配得上
此管箫。”
石青璇花容转黯,美目蒙上凄迷之色,神色的变化是如此突然,看得两人心神剧颤,
想到她定是感怀自身无奈的遭遇,难以自持!
在石青璇毫不费力的香唇轻吹下,天竹箫响起连串暗哑低沉的音符,音气故意的满
泄,发出磨损颤栗的音色,内中积蓄着某种奇诡的异力,令人感受到她芳心内抑压的沉
重伤痛,不禁想到她可能正在心灵内无人能窥探到的秘处默消着滴滴情泪!
箫音回转,不住往下消沉,带出一个像噩梦般无法醒转过来沉沦黑暗的天地,领人
进入泪尽神伤的失落深渊。
箫音忽又若断若续,地似是用尽全身力气,再无法控制箫音,天竹箫仿似只能依靠
自已的力量,把仅余的生命化作垂死前挣扎的悲歌。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徐子陵忘记了自己,感到整个灵魂随箫音颤栗。
“犯羽含商移调态,留情度意抛管弦。”
究竟何事惹得她真情流露?借箫音尽诉芳心内的委曲和悲伤?可是她神色仍保持平
静,只一对秀目睁射出“一声肠一断,能有几多肠”的悲哀!那种冷漠与悲情的对比,
份外使人震撼。
侯希白不知是感怀自身,还是勾起对石青璇令人肠断的身世,早泪流满脸,于箫音
欲绝处,忽然掌拍椅子扶手和唱道:“蜀国多情多艳词,雕坞清怨绕梁飞。花都城上客
先醉,若分岭头人未归,响音转碧云驻影,曲终清漏月沉晖,山行水宿不知远,犹梦玉
钗金缕衣。”
石青璇箫音一转,似从无法解脱的沉溺解放出来,变得缠绵绯侧,闻音断肠。
又仿如阴山雁鸣,巫峡猿啼,配合侯希白苍凉悲越的歌声余韵冲霄而起,填满屋内
外的空间。
侯希白歌声一转,从嘶哑低沉,变得温柔情深,续唱道:“遥夜一美人,罗衣沾秋
霜。含情弄竹箫,弹作陌上桑。箫音何激烈,风卷达残云。行人皆掷烛,栖鸟起迥翔。
但写卿意苦,莫辞此曲伤。愿逢同心者,飞作紫鸳鸯。”
徐子陵给箫音歌声能追魂慑魄的力量把他对自身的控制完全冲溃,际此月夜清幽的
时刻,潜藏的哀思愁绪像山洪般被引发,千万种既无奈又不可逆转的悲伤狂涌心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