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我戴着好看。”洛夕菡轻声细语道,“我想让他高兴。”
银惜一时无话,即使是她,也并不敢全然交付出真心,七分的真心里总掺杂着三分算计,可眼前的墨嫔,似乎用情已深。
他总是这样,用一贯深情温柔的样子,骗得许多女子的痴心,可他自己却从不去爱任何人。
在这段不对等的感情中,他可以随时随地抽离,可其他女子往往难以醒悟,只以为是自己惹了他不高兴。
惠仪贵妃是这样,婉妃是这样,沁充容是这样,如今的墨嫔也是这样。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他既是皇帝,对自己的妃子好些有什么错呢?一时竟找不到理由去苛责他。
世间事总是这样千头万绪,难以理清。她总想着让他停留下来,或许妥协一些,顺着他来会活得轻松些,但那就不是她了。
思绪千回百转,银惜又望向洛夕菡,劝了一句:“你自己拿捏着度就好,别为了旁人,把自己迷失了。”
洛夕菡微怔,她抿了抿唇,带着些试探问:“姜嫔似乎……不喜欢我亲近皇上?”
银惜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劝你一句,爱上一个帝王,是不明智的。”
洛夕菡:“……我知道。可我总觉得,他是不一样的。”
“若是最后发现他没什么不一样的呢?”
洛夕菡顿了片刻,坚定道:“他若无情我便休。”
银惜不由得高看了她几眼,无论她是否真的做得到,她能有这种想法,都已是很难得的了。
洛夕菡不想再谈论这个,于是转移了话题:“这几日皇上的脾气很不好,连沁充容都被训斥了,我也是提心吊胆地侍奉着。我想挑些花瓣,给皇上做个香包,他闻着也能安神,就先不与姐姐闲聊了。”
银惜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脾气不好?为什么?
她并不知道,她只是望向了不远处。
温淑女正拉着云美人和清贵人嬉闹呢,这几个月云美人常常登门,她们也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只是不知道这份情里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了。
……
赏花会散后,梅棠宫。
婉妃坐在首位,温修容坐在下面,听着庄美人嘤嘤哭诉。
待她哭完,婉妃把玩着手里的玉骨扇子,勾唇冷笑:“这还只是嫔呢,就敢对本宫的人这么不客气,若是日后封妃了还得了。”
庄美人膝行两步上前哭道:“是啊娘娘,她今日敢不顾您的面子折辱妾身,明日就敢对您蹬鼻子上脸了啊!您一定要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厉害!”
婉妃略有些嫌弃,她皱了皱眉,道:“好了,光哭有什么用?你去找魏淑女,让她准备好些,万不可出差错。”
“是。”听到婉妃这样说,庄美人喜出望外,她忙站起身,行了一礼后就去找魏霁了。
温修容观察了许久,才试探着问:“娘娘是想让她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