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片刻,他们两个也都困了,连日来的忙碌与烦躁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下来,可以睡个好觉了。
但,凡事不会那么顺心如意。
他们刚睡下不久,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银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皱眉看过去。
“又怎么了?”
星北匆匆走到床边,黑暗中她的声音有一种强忍的悲痛:“公主府走水,无忧长公主葬身火海了……”
银惜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头晕目眩,甚至喉间溢上一股腥甜的气息。
她霍地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重复:“什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今日傍晚,令辞还和她有说有笑,她才十五岁,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一旁的祁栩睁开眼睛,声音中听不出情绪:“更衣,去公主府。”
……
皇帝的御辇深夜到了公主府。
这处几日前才张灯结彩的繁华宅子,此时却是弥漫着自火焰中升腾的浓烟,纵使大火已被扑灭,但空气中仍有浓烈的焚烧的气味。
主屋的精致陈设烧的一干二净,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旁边围着许多婢女和小厮。
银惜一下马车,入目就是这样疮痍的景象,她不由得踉跄了一下,星北忙扶住她,担忧道:“娘娘……”
祁栩跟在她身后下了马车,脸色阴沉。
“公主在哪?”他问。
令辞的贴身婢女京宁上前几步,劝道:“皇上还是别看了……公主并非善终……”
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眶红肿,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她既是朕的妹妹,朕怎么会嫌弃她。在哪?”
京宁无法,带他们到主屋前白布盖着的尸体前。
顾函站在一旁,他似有些失神,下人唤了他一声才反应过来,跪下行礼。
“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祁栩没理他,只吩咐京宁:“掀开。”
京宁掀开白布,一具烧的焦黑,已辨不出本来面目的尸体赫然呈现在眼前,正是令辞的身形。
银惜心头一痛,眼泪无可控制地流出来,她颤抖着蹲下去,不敢置信极了。
“令辞,令辞……”
她唤了几声,无人应答。她这才明白,令辞真的离她而去了。
银惜的情绪骤然崩溃,她痛哭流涕。
祁栩沉默着将她拉起来,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不至于太失态。
此时此刻,除了轻轻拍一拍她的肩头,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被银惜的情绪感染,亦是湿润了眼眶。
顾函跪在他们面前不远处,他抬头看一眼哭的不能自已的银惜,又低下了头。
许久之后,银惜才渐渐止住,祁栩便沉声质问下去:“公主府为什么会走水?又是为什么救火这样不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