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方,有纤细的五指手印红得发紫,衬着白皙的肌肤,银色的衣料,怵目惊心。
“她掐的?”晋穆低喝,眸子里怒色隐隐。
我不动声色地落下衣袖,道:“小事。无碍。”
他又瞪了我片刻,而后倏然掉头,大跨着步伐急急离开了宫廷。
我费力地跟在他身后,裙裾长得总是绊人脚步,让我好不着恼。好不容易走到宫外停着的马车前,他站在那里似静静等了我许久,当我靠近他身旁轻轻唤了声“穆”时,他背影一颤,随即猛地转过身,将我横抱而起,一跃跳上马车,关了车厢门。
“你和她到底说什么了?竟惹她气得如此。”
“太子望的事。”
晋穆皱皱眉,似了然又似迷茫,笑容古怪得很:“她怀疑?”
我摇头,一笑:“她从不怀疑。问我只不过是为了确定我的立场。”
晋穆的眸子亮了亮,低头望着我,胳膊收紧,神色期待的:“那你怎么说?”
我微微抿唇,垂下眼帘,不答。
晋穆也不再问,只是移了手指揉了揉我臂上伤处,笑声闷而低沉,性感十足中却丝毫不掩他此刻心里的高兴和得意。我正羞赧得要推开他的身子时,他却紧紧抱住我,火热的唇一下子落在了我的脸颊上,而后渐渐下滑。
我惊得忙用力挣扎着逃离他的怀抱,坐到他对面,望着他,余慌犹存。
“怎地?”他怔了怔,微笑暖暖,伸手想要拉我回去。
我却别扭避开,脑中想起无颜含情含笑的模样,心底忽地隐隐划过一丝悲哀。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我眸光一软,正待以哀求的语气想要请求他的承诺时,他蓦地冷笑,侧过脸去,点点头,语气冷漠僵硬:“不必说了。我,答应。”
我咬住唇,缩了缩身子,坐去了角落。无人说话,车厢里气氛凝滞压抑,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的目光随意落在了一处,金色袍袖下,他的手指拢成了拳,用力死死,直至森白的指骨嶙峋凸起。
我闭上眼眸,心疼心乱,方才在姑姑面前还维系着冷静果断的思绪此刻纠结成一团糟。
?
回到府中后,两人身影疏离,俱是冰着一张脸,相对无语。用过晚膳,晋穆去了梅林后的大书房,妍女倒是守诺拖着夜览一起来了侯府,在西楼缠着我,笑语清脆。
妍女说了会话后忍不住转眸顾盼,奇怪:“穆哥哥呢?”
我告诉她:“他在大书房。”
“他怎地这样?在宫里忙了一天的政事后回府也不知陪陪嫂嫂,当真无趣。”妍女皱了眉毛,替我抱怨了一通后,忽而眸子一转,搂着我的胳膊粘了过来,笑容狡黠:“不对啊,穆哥哥那么喜欢你,怎舍得让你一个人冷清在此?怕是你做什么惹他生气了吧。”
闻言我顿觉尴尬。
夜览面色发僵,胸口起伏,好不容易噎入喉的茶差点被喷出来。吞下茶,他咳咳嗓子,笑得无奈:“妍儿莫要胡说。”
妍女放开我,咬唇想了想,忽道:“嫂嫂放心,我帮你去叫穆哥哥来,不管谁的不是,我定要他先赔礼诚心。”言罢,不待我和夜览说话,她便身影一闪,一道红烟掠飞出阁楼,风风火火地直奔东院梅林。
夜览本站起身想拉,奈何迟了一步,手臂扬在半空中,许久,方缓缓垂落下来。他回眸看着我,又咳嗽了一声,俊脸微微发红:“别介意,妍儿心热性急,被宠坏了。”
我倒不觉什么,只笑道:“其实妍女此时走了也好,夷光正有事想单独请教意哥哥。”
夜览笑笑,容颜复又清冷下来,淡淡道:“何事?”
“意哥哥是夏国公子,自是精通医道。听说襄公病弱难以下榻,不知意哥哥有没有帮忙诊治过?”
夜览摇头,眸色平静,所有的锋芒情绪皆被掩藏:“没有。父王自从病后交权给母后便谁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