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银杏树发芽了,犹如羞涩的少女含苞待放展露初颜。
嫩芽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变得饱满而富有光泽。
都说雨后春笋,院子里草坪中的竹笋也开始崭露头角。
竹笋的外壳布满浓密的细毛,像是披着一层蓑衣一样。
“啪!”
一颗白子落在棋盘,石桌棋枰摆在树下,右旁天井、木桶、轱辘已破旧。
贾琮坐在石墩上,手中捻着一颗黑子,皱眉沉思。
这小院儿以前就是空着备用的,否则也轮不到他。
棋桌对面的是贾兰,整盘围棋四方大乱。
势意全无,只能在中盘厮杀,他每落一子都得思索许久。
贾兰小眼睛偷看贾琮神色,语气认真道:“琮三叔,娘亲让侄儿跟你多加学习。
她说父亲当年下场科道,也是像琮三叔这般废寝忘食日以继日。”
“你亲眼见过你父亲吗?读书一事并非埋头苦读便可与付出所得正比的回报。
天下三百六十行,唯独学习一事最讲究天赋,否则难得考上秀才。
悬梁刺股,十年寒窗,仍有无数人科场上铩羽而归。
族里太爷穷奇大半生止步童生不能寸进,三年一场的院试,那可就是三十年啊。。。。。。。”
贾琮语重心长的说教完,摸了摸贾兰的头:“你也不必事事都学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活学活用方才为正。”
贾兰用力地点头:“我的确不大记得父亲了,兰儿听琮三叔的。”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贾琮看着小贾兰乖巧懂事的样子,这不就是早熟么?
当然,对比那些吃不饱饭,读不起书的孩子来说。
贾兰也很幸运,李纨的月例银子并不低,母子俩加起来一个月有四十两。
比王熙凤多了好几倍,妥妥富婆一枚啊。
而且李纨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会躲祸事,早早守了寡却没她什么坏事。
而贾兰没有父亲这棵顶梁柱在,性格的内向、“牛心古怪”也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