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只管养好身子,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男人又有什么要紧?有你外公在,你总归不会过得太差。”护士走后,芬姨看桑瑜脸上毫无血色,安慰道。
桑瑜苦笑着摇摇头,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总有一天会跟秦御霆分开,可是真到了这一天,为什么还是会这样难过?
“等你身体好了,去给你外婆上柱香吧。”芬姨递给桑瑜几本书,都是关于经济管理的,史密斯先生要求她每天都看一些。
桑瑜不喜欢这些,可是为了让外公宽心,还想坚持每天看一点。只不过这几天,实在是看不进去。
“我会去的。”桑瑜翻开书本,视线停留在一页上久久没有挪开。
芬姨叹了口气,从病房退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瑜只感觉到天暗下来了,房间里一片昏暗。
“啪”的一声,灯开了。
她抬头看去,只见邢轻彦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门口挪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走起路来很是滑稽。
“我不想吃。”在邢轻彦坐到床边的时候,桑瑜冷漠出声。
邢轻彦苦笑着打开食盒,把里面的吃食全都摆出来,笑道:“你要是不吃,我就陪你饿着。”
桑瑜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邢轻彦有些心酸,不被偏爱的人,生命果然轻贱呢。
“老师说了,要是你和孩子出事,就让秦御霆给你陪葬。”邢轻彦漫不经心地给桑瑜盛了一碗粥。
桑瑜漠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松动。
“再怎么说,孩子也是无辜的,你不饿,他们也饿。”邢轻彦把粥递到桑瑜面前。
桑瑜垂眸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着。
“慢点,别噎着了。”邢轻彦想伸手替她拍拍背,顺顺气,可是一抬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不行。
桑瑜看着他从头到脚的新伤加旧伤,就如同看到了这些年的自己,心像豁开了一道口子一样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滚滚落下。
她慌乱地抬手擦,可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在呢,哥哥在。”邢轻彦把桑瑜搂进怀里,柔声安抚。
长期以来积压的情绪和孕期的敏感同时爆发,桑瑜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或许是因为那声“哥哥在”,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终究是有了家人,有了退路,桑瑜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发泄了自己的情绪。
邢轻彦哄小孩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哭出来就好了,都会过去的。”
桑瑜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胸中的郁气也随之消散不少。
看着邢轻彦湿透的衬衣,她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道:“我让芬姨重新给你买一件。”
邢轻彦眸光微动,终究还是舍不得拒绝:“好。”
芬姨站在病房门口,拍下桑瑜靠在邢轻彦怀里哭泣的照片,配上文案发到了朋友圈。
“难过时有个能够依靠的肩膀是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