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我和你没完!”
“肖二,你给我等着!”
“小祖宗们哟,别闹了,再嚷嚷被小郎君们看见了,可嫁不出去了啰!”
“我反正已经定亲,嫁不出去的绝对是肖二这个死丫头!”
“陈六,你这个男人婆,人家才不会要你!”
仆妇们一边拉住人,一边被嚷得头疼,最终,几个大力气的婆子,一组两个人,一个搂胸,一人搂腿,把俩位“祖宗”抬进去清理了,厨房的热水是烧了一锅又一锅。
肖大小姐和陈悦画两人无奈对视了一眼,微微弯腰,为家里两个不懂事的妹妹表达了各自的歉意。
走远的马车里气氛低迷。
十七岁的少年愣着没办法把思绪从先前震撼的画面抽出,许久空洞的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闷闷出声:“娘,这就是你们给我订下的妻子……”
杨母心疼地拍了拍孩子的手,“当年杨家出事,陈家二房出了好的力才无恙,你爷爷为了报恩,定下了这门娃娃亲……”
不!这不可能!那怎么会是他的未婚妻呢!即便知道自己未婚妻是商户出身,但陈家大房的姑娘们都声名在外,秀外慧中,为什么偏偏和他定下婚约的会是在田里打架的野猪似的姑娘!他梦想中,举案齐眉,红袖添香的婚后生活呢?!
即便已经下了马车,迈进了祖宅,杨括头重脚挺,仿佛失魂般茫然不在状态,看得杨母心疼不已。
经过一晚的思索,杨母终于唤来心腹,找个人盯着陈圆润,名义上她未来的儿媳妇,任何出格的事宜都要记录下来。
当夜,睡不好的又何止她一人。
杨小郎君的梦中,小轩窗,春意浓烈,鸟鸣啁哳,春花探出墙头,五彩缤纷浓烈的颜色热闹了青灰色的墙头。他的妻正磨墨,而他画着枝头春意,忽然温柔的妻子揽上他的腰。
他询问地看向她:“嗯?”
那张明艳的小脸,羞涩地笑了笑,“相公,我们去摔跤吧。”
“????”
然后天旋地转,画面转变,“啪”的一声,他被重重地砸在了满是泥浆的田里,身后温柔娴淑的妻子,挽着裤腿,身着男装,表情狰狞朝他而来。
“相公,打是亲骂是爱!我对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惊天动地,翻江倒海!”
然后他的头发被薅得哇哇大叫,脸上的肉被扯,还被抱着在泥水里滚了千万遍,直到把自己滚醒。
夜深人静的杨府,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南溪郡最负盛名的好郎君,十又七,未行冠礼,捂着脸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