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熟悉,但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响起。
“朋友,多么的珍贵啊。信任,换来的却是失去生命。”
孤岩愤怒的将胸甲脱下,寻找着脖子上魔法石的痕迹。没有找到后,又发疯一般的怒视着眼前的兽人,指向大家的手还微微的抖动着。
在场的兽人对克罗文的表现确实十分欣赏,再加上刚才的救命之恩,依然保持着低头哀悼的姿势。他们知道孤岩是为了发泄对大家的怨气。在场的红岩氏族兽人自知理亏,其中的一部分兽人将武器插在地上,向着巨石的方向单膝跪地。
但其实不然,孤岩并不是因为这个暴怒,他知道这些兽人并不会对克罗文的印象产生巨大改观。长年累月的歧视不会因为一次善举而改变,往往暴行才会。
孔格作为这次军事行动的总负责兽人,将上身的胸甲脱下,亮出健壮的胸膛。
“小子,这次是我……”
孔罗两步上前一手抓住了大哥抬起来的胳膊和脱下来的盔甲,眼中满是狐疑和不解。但当他看到孔格脸上的坚毅时,只好慢慢收回了右手。
“如果你有任何不满,还请你……”
“闭嘴!不是你!”
孤岩肿胀着一只眼,拖着残缺的腿往后退着,用右手抓起地上的一把剑,指着天空,疯狂的咆哮着。
“出来啊,出来!”
孔格作为一名荣耀感爆棚的战士,看到这一幕,惭愧感更深了。
戈文看着孤岩的表情,又看了看天空,心中明白了大半。
“孔格?对吧,咱们营地见。现在损失惨重,这个家伙是我们营地的,我作为一把手,我来处理。”
戈文说完,赶紧抓住了孤岩的双肩,却遭到了对方激烈的反抗。
多奇一个垫步右勾拳,将孤岩打回现实,但是把他的意识送上了天空。
戈文无奈的看了看多奇,对方则识相的接过孤岩的胳膊,架了起来。
“劲儿大了,老大,我的。”
看着收拾着战场残局的兽人们,戈文还是尝试着帮助正在寻找着超英全尸的刃狼翻找了起来。
对方满眼泪水,看着同族亲胞英勇厮杀,却死无全尸,临死前还想着拯救同伴,更是泪水横流。好在刃狼见耀光找到了岩石中弯曲变形的铁爪,赶忙令其捡起,吹掉了上方的土屑石灰,小心的放入了背包中。
红岩氏族清点着损失的兽人同胞和战场的战利品,战狂氏族则用武器将在场还活着的人类一一击杀。孔罗看着一地狼藉,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拉尔法点燃的是几年前几兄弟一起共事时,报答情谊的“救命烟花”。虽说是过命的交情,但孔罗主要是抱着挣钱和多年以后的炫耀的目的前来支援。自认为教国的攻势较轻,直到打完才发现两方堆积如山的尸体。看着旁边哭泣的一众同胞,这才明白,如今是落得了个损失惨重,费力不讨好的下场。
红岩氏族的多数兽人都是抱着羞愧的表情,不同于互相攀谈吼叫的战狂氏族。这边安静的宛如教国首都的王立图书馆一样安静。尤其是那个被克罗文戴在胸口十几纪的女兽人在看到孤岩手中的挂坠之后,更是咬着嘴唇,眼含热泪的帮助着同胞的工作。但看她的样子,不能说是心不在焉,只能说是做的一团稀烂。甚至连包扎的绷带都几次掉在地上,战狂氏族的伤员见状,直接喊其他的红岩氏族兽人过来代替其帮忙。
朝阳升起,维拉罗等一众矮人喝的酩酊大醉,在矮人小屋群中沉沉睡去,只有维西西在擦拭火炮时不小心点燃了还能用的一部分火药,造成了高台燃烧起巨大火焰。
拉尔法本来是躺在床上,脑海中尽力地消化着启告诉的一切。但奈何眼皮直打架,浑身酸痛的醒来后只记得启告诉自己的根本任务:找到启的第四代,第五代,第八代和第十代灵魂碎片。
说得容易,怎么找呢?正常的寿命四五十纪,几代几代更迭,尤其是启口中常说的什么一千多纪的复仇,到现在是孤岩,那第四代灵魂他活了多久?!
正当拉尔法拿起一根树枝打算在地上算一算时,戈文等一众银兰多在火光的指引下返回了矮人隘口营地。
戈文疲惫万分,一进大门就坐在了营地内的熔金石地板上。
拉尔法拍了拍星阳的脑门,然后走向了戈文。
星阳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眼前就是灰头土脸的孤岩顶着一张抹满了绿色草药的肿脸。
“怎么,输了跑回来了吗?”
“死,死了,全死了……”孤岩双手颤动,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腰间的剑鞘空空如也。
星阳心中有一股极强的不好的预感。
听完戈文的叙述,拉尔法站起身,想要说什么,却只是一脸的无奈。昨晚还是被满心兴奋和爆棚的好奇感占据,现在的好心情则完全被死亡的消息冲散。
拉尔法走过来,提起孤岩的领子,但对方经历了战争后,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反而像一坨泥巴一样滑落在了地上。
拉尔法刚要抬起拳头,
“不用浪费力气了,没发现你的伤口崩开了吗?”
听到启的声音,拉尔法停下了高抬手的动作,擦拭了一下肩膀上的鲜血,转头看向了星阳和戈文。
见两兽人都微微点了点头,拉尔法放下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