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宗松了口气,尽管有些肉疼,还是脸带笑意,点头说道:“有理有理,我这就叫你娘去烧水,力哥与我去拿杀猪刀和板凳,还要借用一下三嫂七婶家的桌凳、碗筷,七叔烧的一手好菜,待我亲自去请他过来……”
众人听得果要开席,大是高兴,恭维的话,也有了几分真心。
“大狗娃子出门一趟,非但得了差事,就连嘴巴也变得能说会道,这是见了世面啊。”
“那还用说,只讲那拱手行礼的把式,我也之中戏文里听过,可比我们随口招呼来得好看……”
笑容满面的李有宗,去往七大爷家的路上,腰杆也挺得更直了些。
因为郭梁二人采买得当,李大狗难得对他们有好脸色,先请他们入座喝茶。
路过厅门之时,看到奶奶一个劲扯着妹妹询问,“三丫子,是谁家娶亲吗?怎得这么多人来我家摆放桌凳……”
“不是谁家娶亲,是大哥当了官差,摆个席面请大家吃饭。”
“啥?大瘤头死了,还要把棺材往这里搬?这怎么能行,怎么能行……”
小妹一脸无奈,还要解释,奶奶就被打水而过的李母,一把扯住,赶紧拉到厨房灶台之前,让她生火烧水。
李大狗无奈一笑,将水提进厨房,摘下刀剑之后,怕自己再出纰漏,赶紧喊来妹妹,叮嘱她见人多开口,两人一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些事情,他当山贼之时已经做惯,倒也不嫌麻烦,只是这样一来,却让高坐喝茶的郭、梁二人坐立不安。
进出忙碌间,看到之前那位撑船老翁也在其中,这种合符情理的事,李大狗点头招呼之后不以为意。
一时间杀猪宰鸡,摆桌排碗,个个抖擞精神,人人脚不沾地。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午时刚过就已开席,屋内屋外十几张桌子摆开,又问村里买了几坛米酒,道一声‘酒肉饭菜管够’。
李大狗跟在李父身后,向各位叔伯连连敬酒,好在米酒度数不高,他也内功有成,总算没有让他醉倒,还为父亲挡了不少酒。
李有宗满面红光,没敬酒时,也大口灌下几碗,只觉今生从未有过如此风光时刻。
看得李大狗内心唏嘘,牵起思乡之情,赶紧别过头去,喝下一碗水酒。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四点,才算尽兴,男人离场之后,留下许多女人洗碗收拾,其后又把一些剩菜着她们打包一份带回家去。
李大狗结完挑夫工钱,送走他们,又打赏郭、梁二人五两银子,回来之时已然清净。
只有李母与妹妹站在门外,候他归来。
“娘,小妹,奶奶和爹呢?”
大概是今天叫顺了口,李大狗这声爹娘也喊得比较自然。
许是想起来过世的李二狗,李母张了张嘴,未能成语。
妹妹回道:“爹喝醉了,在床上躺着,奶奶眼睛不好,坐在屋里头。”
李大狗也是随口一问,点了点头,就与她们回到里面。
李母打了一盆热水,去为李父擦脸,李大狗与小妹坐在门口两张竹椅之上,四目相对,一时倒没人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