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贺摆了摆手,哈哈笑道:“区区虚名何足挂齿,不知者不怪,小友无需多礼,且坐下说话。”
“多谢前辈见谅。”李大狗顺势坐下。
望了一眼坐主位的游知府,见他脸色略有好转,于是静待下文。
游榘本以为,徐贺见了这位年轻捕头,会咄咄逼人,不想竟然意外的和气,一时有些拿不准分寸。
遂轻咳一声,问道:“李捕头是新近加入六扇门的?不知与常都尉是何关系?听你口音不像京城人士?”
“回禀府尊,因常都尉对卑职的提携之情,故此才能加入六扇门,算来时间不过两月有余,至于在下籍贯,却是河西人士,此行正是为了上京述职,路过宝地。”
游榘心中了然,‘这小子大概是武艺不错,所以才得到常恒的提携,看来背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至于张、徐两人对他客气,大概是同为武人,看在常恒面上罢了。’
于是点了点头,直言说道:“既然是上京述职,最好还是能在年底之前抵达,不如这样,下午我着人给你送去一百两黄金,剩下的部分,由你到襄京三法司,寻常恒讨要,你看如何?”
李大狗差点想问,‘这沂南府的地方财政,就这么紧张吗?’
见张彦对自己轻轻摇头,只好点头答应。
对面的徐贺,见他脸色有异,担心被他误会是自己施压,导致游榘出言赶人。
于是呵呵笑道:“沂南距离襄京不足月余路程,小友何须这般匆忙,不如移驾寒舍,为你介绍几位江湖朋友的同时,也好让老夫尽尽地主之谊。”
李大狗向来没有为难别人的兴致,既然凑够了升一级的经验,又得了一笔路费,自然没有久留的必要。
于是客气说道:“多谢前辈盛情,今日得见前辈尊颜,又逢前辈七十大寿,本该备好贺礼,向前辈讨一杯酒喝。只是前些时日,师友临终,以五尺之童向托,且其体弱多病,李某实在不敢迁延,只能在此恭祝前辈,乔松永寿,龟鹤遐龄。”
“哈哈……小友这番吉言,比什么礼物都要来的珍贵,老夫且生受了,明日一早我在北门之外,以茶代酒为三位小友饯行,小友可万万不能推辞才好。”
徐贺哈哈大笑,本以为此人得遇仙缘,今早又这般行事无忌,必然是个年少轻狂的人,不想现在看来,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李大狗推辞一番,被张彦劝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除了游榘不言之外,三人随意聊了几句,徐贺率先告辞。
过了一会,李大狗和张彦也一同出了房门。
行至二堂庭院,张彦拍了拍李大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小李呀,无论是官场还是江湖,身手武艺固然重要,同僚和同道的私谊也需多多维护。
特别是在六扇门的位置,虽然你得到常都尉的看重,想要混得如意,可千万不能一味的任侠好义,地方牧守和江湖前辈的颜面,还需多加看顾才对。”
“多谢校尉教诲,卑职谨记在心。”
李大狗拱手受教,一时摸不着头脑,张彦不过与自己初次见面,听其说话,也不像了解阳山之事,哪来这么热情,对自己好言相劝?
张彦对他受教的态度,颇为高兴,凑近了小声说道:“府尊的意思是说,别青和张通就由本地的兄弟,将他们解送入京,何聪与池昌,不妨监禁几日,之后放他们离开,小李以为如何?”
‘他娘的给老子下套来着,难怪对我这么客气……’
李大狗一阵腹诽,打开了自己的任务栏,看了一眼“朝廷鹰犬”下面,任务进度里的数值,确认是599,便点了点头,默认了他们的做法。
“孺子可教……”
张彦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
既然不用再去街头捉贼,李大狗便老老实实待在官舍里面,陪着卫、朱两人聊天。
聊到城北徐家排场之大,朱权由衷感慨:“这么多人过来祝寿,每人送上十两银子,也能收到万两之数……”
李大狗正要笑他,这种“皇帝用金锄头挖地……”的想法。
突然一拍大腿,口中骂道:“他娘的,难怪张彦那老小子对我谆谆告诫,别青和张通准备的贺礼,多半落在了他的手上,上午光顾着抓人耍帅,都忘了搜他们……”
突然看到卫殊和朱权两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李大狗讪讪一笑,‘可不能教坏了小孩子。’
于是打个哈哈:“也没啥事,今早出去抓了几个毛贼,知府大人脸上有光,本地的校尉也得了一些便宜,待会就会有人给我们送钱,晚些时候我们去置办一辆马车,再买一些生活器具,明天就可以继续出发了。”
两人听了,果然把注意力放在这事之上,讨论了一下需要购买的书籍,和冬衣雨具。
未时过后,果然有人送来了一百二十两黄金,看到多出来的二十两,李大狗还以为游知府慷慨大方,不想那人转身就走,却没有给予游知府承诺给他,到襄京三法司兑现赏钱的印章票据。
李大狗不禁犯起疑问,“莫非是我太好说话?怎么无论是谁,都能克扣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