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樱树林中,微风吹来,片片花瓣飘飘洒洒,樱花树下,女孩儿着白衣,周身没半点首饰,一头长发瀑布般的散在身后,只在耳际戴了樱花,女孩儿坐在方凳上,浅浅微笑,看向坐在不远处藤椅上的男子,男子也着白衣,只在腰间挂了玉佩,一脸的怀疑和怜惜。
“爷,可是准备好了?妾身可要开始了呢。”
“嗯,爷听着呢。”
指尖轻抬轻落,一首卡农流淌了出来,卷起了花瓣,渐渐卷向安静的男子,乐瑶的卡农有淡淡的眷恋,仿若情人的低语,一遍又一遍的洒满了男子本就微波荡漾的心。
这时的乐瑶是极美的,浅粉的花瓣落在了她的发上,她的肩头,她面前的洋琴上,微微翘起的嘴角勾画出最灿烂的笑,周身都是安然的气息,让他眷恋,让他怜惜,让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他是知道的,她极不喜他跟八哥接触,以前他还以为不过是因为她还小,不懂事罢了,现在他知道,不是她不懂事,是她太懂事了,她不喜自己接触皇家的这些事,她也极少接触娘家的事,仿若想着只安静的过生活。
这些年,皇阿玛越发不喜太子,八哥有了群臣的支持,也是有机会的,他性喜经商,知是皇阿玛不喜的,所以想的不过是个铁帽子王罢了,只是因顾虑着乐瑶他很少出面,其实他要是老老实实的并不参合,新君登基总也不会很亏待他的,可是这又怎么对得起八哥呢?
她喜欢自己亲近四哥,亲近五哥,亲近十弟,亲近十三弟,老五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老十是自己最喜欢的弟弟,可是老四和老十三又是为了什么呢?新君吗?这个念头却只是一闪而过,新君又是现在能知道的?
“爷,可是不喜?怎地摇头呢?”
乐瑶问完了话,就又转过了身,她并不在意九阿哥的回答,她太高兴了,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多了,再没弹过钢琴,从她五岁起,二十年间每天都要练琴的,就是上大学时,也没有落下的,这几乎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这么长时间没碰琴,手都生了呢,转身复又弹了起来。
轻松愉悦的琴音从指尖流出,她的好心情感染了她的曲子,成了她生活一部分的钢琴却是许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了,她就知道,虽然这架琴没有她在现代的完善,可是她的琴技又有了进步了呢。
“爷,今儿为什么闷闷不乐呢?是妾身的洋琴弹得不好吗?入不得耳吗?妾身可是觉得又进步了呢。”
看着九阿哥一脸矛盾的坐在藤椅里,乐瑶总算是想要起身关心关心他了。
“瑶儿的洋琴在哪学的呢?爷可是从没见过人弹的。”
“左不过是跟传教士学的呗。”
乐瑶可是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好在九阿哥也没继续问下去,这种洋人的玩意儿他不是很在意就是了,好在瑶儿奏的还不错的。
小小的藤椅是挤不开两个人的,她却非要挤上去,最后爬上了他的腿,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耳边立马响起了沉稳的心跳,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这是她的丈夫,也许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九阿哥叹了一口气,搂紧了快要滑下去的乐瑶,她总是让他心疼,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可是他明明白白的查了,虽然她在娘家过的并不是很如意,也是还不差的,是什么让她总是这样害怕呢。
“瑶儿,是什么总是让你害怕呢?”可是这句话他问不出来,不敢也是不想。
“爷,风大了,咱们回吧。”
“嗯,回吧。”
乐瑶在落后九阿哥一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看着这个男人宽阔的背,她可以依靠他吗?微风,落花,搅乱的不知道是谁的心。
看着九阿哥停了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她脸上开满了樱花。
“爷,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虽然声音还是浅浅淡淡的,却牵了她的手,看着相握的两只手,一只又宽又大,一只又细又小,却奇异的和谐,这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吗?
直到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用了晚膳,躺在了床上,她还是有点迷糊的,可是她知道,不能爱上九阿哥的,毕竟谁先爱上了,谁就输了。
“爷。”
“恩。”
九阿哥的声音中还有着浓浓的睡意。
“可喜妾身?”
“喜。”
隐约中睡意浅了一些,声音也清亮了一些。
“多喜呢?”
“甚喜。”
直停顿了好一会儿,乐瑶一度以为不会有回答了,可是却听见声音清清冷冷,却是说不出的沉稳。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