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这一走,月光也没了。
大梧桐树底下一片漆黑,我在地上坐了好一会,爬起身拿了两根蜡烛点燃,放在墓碑顶端,照亮了不大一片区域。
摸出白泽给我的那张黑纸。上面以我的身份写着休夫文书。
看着刚劲有力的字迹,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发酸,耸了耸子,有些不舍的做下了禀告天地的决定。
“苏菲,那是一只鬼,欺负过你的鬼,有啥不舍的?结冥婚只是一个交易,人家三番五次让你休夫,一个姑娘家也是要脸的。”
这么想着,我咬着下嘴唇,颤抖的拿出三根香点燃,香尾插进泥巴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但好似连吃奶的力气都拿了出来。抽泣着暗念:禀香三根。一祭天,二告地,三成人,香通人鬼神!
祭了天地,用打火机点燃黑色的文书,烧出的灰烬旋转着飘出了烛光的范围。
失神的看着灰屑带着火苗,远去、远去、消失在视线中,不知道飘往何处?
回过神,我感觉旁边多了个人,偏头白泽站在旁边,同样望着灰屑消失的方向出神。
看到他我很想哭,不过忍着没哭。
装着他不存在的样子,翻出准备好的东西,打算扎纸人。他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会感觉不舒服?比没找到死心的时候,还空洞洞的,你知道原因吗?”
扎小人要寻找阴地。拜请五方小鬼,五方小鬼并非五只鬼,而是代表五个方向的鬼灵。
我没理他,分别拜了四方小鬼,最后拜请了中央小鬼,其实也就是上了五炷香,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把小稻草人立在中央香的前面,我划开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小稻草人上,暗念:以苏菲之血,聚极阴之气。
血滴在稻草人上,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旁边的白泽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问了一会,他抬脚往前面走去。“结婚不等于爱,所以你得休夫。等我爱你了,会来娶你。”
“娶你妈去,老娘还想活一百岁呢?”
我拿着准备扎稻草人的针。眼泪止不住的滴到了手上,梗咽着大骂,而他却走远了,没给一丝回应。
好像姑娘的想法都是多余的,等他爱了,就能娶,就能弄死我,不爱就能随便逗人玩。
“哭什么呢?青手厉鬼也不是不能对付,只要你学好本事,让它跪着给你添脚趾头都行!”
太奶奶贼兮兮的冒出来,坐在树枝上晃着两条修长的腿。风骚的脚趾头一翘一翘,一点长辈的觉悟都没有。“男人都是贱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姐姐我看好你,咦,你用斩头七针术在汇聚极阴之气?有悟性。”
我被突来的话吓了一跳,她赖洋洋的拍着嘴,“好戏看完了,我去睡个美容觉。”
鬼没一个好东西!
被她这一闹,我心情好了不少,化悲愤为力量,拿着针狠狠的扎小稻草人。亚向斤弟。
按照方法插完七根针,挖了个坑,把稻草人埋在坑里,踩平泥土,搞定了一切。
“这样真行吗?”
慌张的出了死凤林,回想扎小稻草人的途中平静的没有奇异之处,我也不知道术法成功了没有,只祈祷村里不要再死人了。
可能斩头七针术起了作用,接下来两天村里再没发生奇怪的事情。
爸爸头七一过,到了选定的日子,按照习俗把他送上山,也就是送到了我家地里,给他盖了一个棚子,把棺材放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