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藏书阁的窗户开着,窗外的雾松高大浓绿,鸟叫蝉鸣间,明媚的阳光自窗外而落下,烟楣去看?自己面前的季妄言的脸。
季妄言的脸上?和她?的手背上?印着树叶的光影,季妄言的眼被?她?捂着,她?便敢放肆的来看?他?,他?性子暴戾,但竟是格外的好哄,只要把他?哄的高兴,他?就任凭她?骑到他?头上?去。
烟楣也实?在是扛不住了?,她?把头埋在季妄言的颈肩上?,低声道:“季妄言,你不要欺负我。”
季妄言急迫的去拱她?的脖子,胸膛不断起?伏,他?昨晚跟四个侍卫打的时候心跳都没?跳这么快过。
“说一句,好楣儿,好狸奴。”他?道:“孤要听。”
烟楣拗不过他?,只得贴着他?的耳朵,哭哭啼啼的说:“想要季妄言。”
一股血顶上?耳廓,季妄言听见他?的心脏凶猛的蹦了?两下,蹦的他?都能听见声响。
别这么哭,烟楣,别这么叫孤的名字。
季妄言的手重重的揉搓她?的后背,一言不发的解开他?的玉带钩。
烟楣尚有?些理智,挣扎着小声道:“别,有?人在。”
“没?人看?得见。”他?道:“乖楣儿,孤喜欢这,你不要出声好不好?孤疼你。”
季妄言混蛋劲儿上?来的时候,是真的不管不顾,烟楣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敢出声。
期间若是有?人走过,季妄言反而会更凶猛些,他?喜欢这种刺激的事情,但更喜欢烟楣被?逼红的脸,想哭又不敢出声的委屈模样。
等到对方真的要走近了?的时候,季妄言再抱着烟楣去往下一个没?人的地方,这地方大,处处都是厚重的书柜,遮挡了?无数视线,他?借着地势,仗着耳聪目明步法极快,抱着烟楣四处乱走。
烟楣被?他?逼的直哭。
“季妄言。”她?说:“我害怕,我不要这样,你欺负我,你不疼我。”
她?哭的浑身都在颤。
季妄言听她?说“你不疼我”,就像是被?人迎面兜了?两拳一般,一股憋闷感直压在心口,他?还不够疼烟楣?换个人敢在与他?有?牵扯后,还跟其他?男人共处一室,早被?他?剁了?。
分明是烟楣不乖。
他?有?心想惩治她?,但烟楣说的那?句“你不疼我”让他?心口烦躁,方才觉得喜欢的,现在都看?不惯了?。
他?在原地站了?两瞬后,抱着烟楣转身,快速掠过几个木书柜,进?了?一间抄录室内。
藏书阁内每层都备了?五间抄录室,专门给负责抄录的夫子和学子们用,因为抄录时要精心,所?以这抄录室都用了?隔音的木料。
抄录室不大,入门便是一张文案和一个椅子,一扇窗户,四周一封闭起?来,不再有?人走过、有?人谈论,烟楣那?颗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季妄言将烟楣放到桌子上?,恶狠狠地掐着她?的下颌说:“孤够疼你了?吧?”
烟楣的发带早乱了?,云鬓堆积凌乱不堪,眼眶红红的望着季妄言,还在记恨季妄言刚才欺负她?的事,不开口回?答,只转头过去关窗户。
季妄言不让她?关,故意使坏。
烟楣进?了?抄录室之后终于敢哭出来了?,但这回?,是季妄言喜欢的哭声。
一场凌乱,从辰时一直到午时,烟楣哭到最后没?力?气哭了?,季妄言把她?放在腿上?,为她?整理了?褶皱的国子监学子服,又抱着她?喂她?喝水。
杯盏的茶是温的,季妄言的手掌是烫的,烟楣靠在他?胸膛前,长长的眼睫闭着,纤细的腿都在打颤。
一顿吃饱了?,小狸奴终于能舒展身子睡一个好觉了?,抿了?一口水后,她?贴着季妄言宽阔的怀抱沉沉的闭上?了?眼。
季妄言顺着她?的背,靠在抄录室的椅子上?,随她?躺靠在他?身上?,将他?当成软垫,给烟楣垫着。
烟楣睡得呼呼的。
她?原本规整的鬓发已经彻底散下来了?,如云般的鬓发垂落道腰侧,缠绕着她?柔软的脖颈与纤细的手臂,也铺散在季妄言的身上?,她?睡着的时候,脸蛋贴在他?胸膛上?,季妄言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脸挤出来的一块软肉,唇瓣粉嫩嫩,看?上?去像是世间最美味的糕点。
浑身都温热柔软,连指甲上?小月牙儿的弧光都恰到好处。
可爱的让他?想把全身都吻遍。
季妄言爱不释手,竟抱着她?从午后一直坐到酉时末。
窗外的日头一点点偏斜,云空渐渐凝成鸦色,金乌坠山,孕出一片醉红色的晚霞,瑰丽的红与沉重的鸦相撞,汇成一副浓墨重彩的画。
他?抱着烟楣坐于窗畔,掺金带赤的晚霞落于她?柔媚的脸上?,像是为她?镀了?一层艳色的金光,一样的国子监的书生?袍穿在她?身上?都比旁人好看?,季妄言看?的越发喜欢,低头去蹭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