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强冒犯了新管事人的侍卫。
这个管事人带走了申强。
申大娘虽恨儿子不争气,但依旧疼爱儿子,担心儿子行为惹恼了季云裳,赶忙留情。
“你儿没事,只是我可能需要一个证人,先暂时安置在府上了。”季云裳淡淡解释道,听到这话的申大娘眼泪纵横,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众人将马车留下,跟着申大娘抄小路绕道进了庄子。
季云裳一行人衣衫与佃户们身上的麻布粗衣格格不入,加上出众的气质,引得一众佃户的视线。
“这是谁来了?可是主家来了?”此时刚开始秋收,一位佃户一边剥着玉米一边说道。
另一位立刻嘲笑道:“怎么可能是主家来了,你喝多了吧!主家管事这么多年,你可见过主家来过我们这!”
“就是,哪次不是到崔六那收点好处便走了?哪里会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这人一开口,怀里的孩子便“哇哇”哭了起来。
这人面露痛苦,说道:“真是要命了!又饿醒了!今年的收成还不如去年呢,交了公粮就没剩多少了,哪里够我们一家四口人的口粮啊!这两日我自己都没得两口饭吃,哪来的奶喂你啊,你若再哭就把你送了人去!”
孩子听到这话便不再哭了,改用大大的双眼看着他的娘,这模样真让人挺疼。
绮罗一边走一边掉眼泪。
她虽也是奴婢,但是从小便跟着季云裳一块长大,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吃穿不愁,甚至还能省下一点月例寄给家里。
季云裳越往里走眉头皱得越紧。
靠外侧的还能感受到一些活力,但越往里走感受到的只有一片死寂。
许多骨瘦如柴的老人坐在门口的石板上静静地看着季云裳走过。
过了不久,闻到一股极其浓重的腐臭的味道。
申大娘捂住口鼻,低声对季云裳说道:“主家,快走。”
“怎么回事?”季云裳侧过头问道。
季忘忧看向飘来气味的房子,屋顶早已塌陷下去,看上去荒凉无比。
“是死人。”季忘忧回答道,他在当乞丐流浪的期间也没少闻到这个味道,对这个味道极为敏感。
听到这话季云裳差点要吐了出来。
好在已经到了申大娘的家,申大娘让季云裳在院子里小坐一会,自己去取一些东西来。
季云裳开始打量起这个小院。
小院的东面有一片小小的菜地,但早已荒废,爬上墙的植被也变成黄色的枯枝挂在篱笆上,随着风摩擦着篱笆面发出沙沙的响声。小院的南面有一个茅草屋,申大娘一家人便住在这,茅草屋的屋顶塌陷了一半,不用想也这间屋子若是下雨必会变成水帘洞。小院的西面有一颗大树,树边有一坟墓,大抵是申大娘的丈夫的。
虽整个院子已经残败不堪,但能从遗留下来的痕迹看出,在几十年前这里住着一个热爱生活的夫妻,希望靠着自己的努力养育刚出生的儿子。
申大娘拿来了两个账本,递给绮罗,搓着手不好意思道:“主家恕罪,奴这情况想必你也看到了,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招待主家。这两个账本是奴丈夫死前收集的证据,被崔六他们毁掉了一份,家里还藏了一份。”申大娘想到自己已故的丈夫,眼底有些湿润,频频往大树底下瞟。
季云裳翻开了账本,反复核对了好几次,发现早在二十年前,崔六便开始借着庄主的名义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