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裳把头靠在秦方好肩上,缓缓说道:“母亲,女儿想多留在您身边,女儿不愿意嫁到别家里去。”
秦方好轻轻敲了敲季云裳的脑袋,说道:“哪有女孩不嫁人的,不嫁人可是要遭人耻笑的!裳儿,你要知道好的男儿郎是要把握住的,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等钟瑜有了婚约,你再想嫁,门都没有!”
“可是女儿总觉得,钟瑜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好。”季云裳反驳道,“母亲之前不也觉得嫁给三皇子殿下是极好的姻缘吗?可是现在看来,三皇子殿下的人品实在不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这话秦方好无法反驳,好在季云裳当时没有嫁进去,不然季府怕是全家都要成为奚和光向上爬的棋子,用尽之后再一脚踢开,任由季府自生自灭。
“唉!你……你总是有说不尽的主意,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若不愿,母亲也不能勉强了你去。只是可惜钟瑜那孩子,看上去确实不错……”
季云裳转身看向季羡辞,季羡辞对人际关系一知半解,惯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被钟瑜利用了还被蒙在鼓里呢!
“二哥哥,钟瑜不是你的同窗吗?为什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他?”季云裳皱着眉头,盯着月色下季羡辞的脸,眼中带着一丝求证。
季羡辞沉声说道:“钟瑜之前与泊……季羡泊关系比较近,他们二人经常结伴去喝花酒。不知为何最近突然转了性,关心起自己的学业来了,频频得夫子的赞叹。这么一说,钟瑜的行径确实有些奇怪,总不能说是担心春闱考砸回家被自家母亲脱了裤子打而发奋读书吧……”
这么一说,秦方好突然回忆起这么一号人来了。
季羡泊还没死之前,经常跟秦方好提起自己跟一位代号为“卒”的同窗交好,二人课后也会寻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学习。
卒,也就是终于,可不就是再说钟瑜嘛!
“其实季羡泊之前调戏国公府江泠县主之事,也没少有钟瑜的教唆。”季羡辞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钟瑜早就看这个季府大少很不爽了,凭什么自己的学识才华都在其之上,就因为季羡泊是季府嫡出的大少爷,就可以得到学堂夫子的额外帮助!
他故意引诱季羡泊入歧途,带着他逃课喝酒,调戏路上寻常百姓家的清白姑娘都是家常便饭。
直到他们觉得无趣,想要来一把刺激的,便把目光转向了国公府。
季羡泊偷偷与苏姨娘商议后,觉得这是除掉季羡辞的好机会,便对江泠县主下了手。
“说不定他现在因为不跟季羡泊玩,改邪归正了呢!”秦方好不死心,还想劝说季云裳。
季云裳有些无奈,她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更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贵,可自己实在没有嫁人的想法,也不想嫁给钟瑜这样的虚伪人。
季羡辞还算拎得清,帮助季云裳止住了秦方好的念头:“母亲,儿子认为不成。且不说他曾经的往事,其实钟府的人员关系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潭。”
钟府二房也就是钟瑜的父亲钟自恭,在京城开了一酒楼,公然售卖假酒!可他仗着自己亲哥是太常寺少卿,竟无人能奈何他!钟瑜的母亲李氏,是京城出了名的事精,自己丈夫做出这些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她买东西商铺少了一珠,她就会大闹这个商铺直到商铺做不下去为止——哪怕商铺早就把这一珠补上了!
更别说钟府大房三房了!钟府的人员关系,可真不像秦方好所说的那样简单!
嫁到这样的人家里,季云裳哪里能讨个清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