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皱了皱眉,追问:“还行是个什么还行法?我们一家老小都得从这过,要是前面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就换条路,这可不是儿戏!”他语气稍稍严厉了些。
江子德缩了缩脖子,挺大的个子在马上缩的短了一截,看着有些滑稽,说话中气不足起来:“还行就是……就是还行嘛,看着没什么情况。”
他向来是怕这个大哥的,自从上任江老爷去世,他上学读书娶妻,几乎都是大哥操办的,大哥管得多,也管得严。
“走了半个多月了,怎么探路你还不知道吗?山水、路面、驿站、村庄、城镇,这些你是一个也没看到吗?之前去探路不是探得挺好的?今天怎么回事?”
“大哥……我,我肚子疼,我去出个恭……”
江子德说完就匆匆驾马跑了,一点不像肚子疼的样子。
他不敢说自己只是看着前面有个大峡谷,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挡住了阳光,中间的谷道乌漆嘛黑的,他在谷道前踌躇几息,还是没胆量再朝前探。
天色不早,没时间再让人去探一遍,峡谷这边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可就是这唯一一回没探明白的,出了事。
陈三狗正坐在车辕上吹风,晃着俩腿听车厢里的杨秀荣对着汪芮说单口相声,突然,一边的峡谷落下几块石头,没砸着人,却吓了陈三狗一跳,他推了推马夫,让他注意再有石头。
果不其然,随即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落石。
前面和后面的马车都提高了警惕,本来三个车夫管六辆马车就挺不容易的,现在一落石,几个马夫都手忙脚乱起来。
江子霖和周大雨果断弃马跳上了马车,稳住了两辆,剩下一辆却没人管,江子德不知道跑哪去了。
于是陈三狗接过缰绳,让他们这辆马车的马夫放心去管别的车。
六辆马车左躲右闪,倒也没被砸中,脱离人控制的两匹马也灵活得躲过了落石,没马受伤。
但越接近谷口,最前面的江子霖心就越凉。
谷口处两端站着两个人,拉长了一条绳子,拦住了谷口。
江家一行人被逼停。
江老爷知道这是遇上劫匪了,在靠近之前给后面的人打了手势,示意他们提早做准备,接近后跳下马车,试图和平解决这场风波。
可惜,这群劫匪不是讲道理的,他们还不等江老爷开口,就一拳砸在了他挺秀的鼻梁上。
江老爷虽然打小修习六艺,能文能武,但被人用蛮力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锤,还是往后踉跄了几步。
后面的周大雨等小厮马夫见状就要上前理论,被江老爷拦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点人根本打不过对面那乌泱泱的一群土匪。
要是他们出手再惹恼了土匪,他们被打不要紧,关键是马车里的女眷怕会更遭殃。
那群土匪丝毫不把周大雨他们放在眼里,几个人围住一个,拳打脚踢踹晕了拿绳子捆住扔在一边,就往后面去。
杨秀荣机灵,早在江子霖往后递消息的时候就把陈三狗拉进车厢,从妆匣子里拿了石黛磨的粉往自己脸上抹,边抹边招呼陈三狗和汪芮。
陈三狗乖乖涂黑了脸,汪芮却说什么也不肯涂,别人给她涂她就尖叫,杨秀荣想不顾她叫给她抹黑了,马车门就被咚的一下踹开了。
一个土匪狞笑着进来,把三个人扯了出去,扔进一堆人里。
那堆人乌泱泱蹲在一块,平日里恨不得脸比月亮白的太太丫鬟们现在都灰头土脸的,默不作声蹲在一起。
白兰花般的大太太拉也拉不住,不愿蹲下,在这群人里就格外突出。
一个像是土匪头子的人过来,见到这样的汪芮,猥琐地揉了几把自己的裤裆,把汪芮扯到一边,按住了开始扒衣服。
汪芮身边蹲着的其他人想伸手拉住她,却被其他土匪踹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