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知意身边时,奚应芷像是不忍心一般,“爹爹,知意虽是大姐姐的贴身丫鬟,可她今日检举有功,也算是帮我洗清了冤屈。父亲不如赏她些什么,免得我心里难受。”
这是小事,奚松点头,“你自己做主就好。”
闻言,知意也是浑身一松,手脚无力地磕头谢恩。
方才奚应芷一见宁书元来,就派人去请知意,想让她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原本以为还要费一些口舌才能劝说她同意,没想到知意半点犹豫推拒都没有,显然是被奚应雪欺负得狠了,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解脱。
为此哪怕是沾上背弃主子的名头也在所不惜。
不过奚应芷并不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知意肯帮她,她自然也会护知意周全。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之所以能够紧密,除了那点子情分之外,更多的便是靠利益来维系。
奚应雪就是因为看不穿这一点,才会摔得这样惨。
这一回,应当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毕竟她的罪是在端亲王面前定下,这辈子只要端亲王不倒,奚应雪再也回不了京城现眼了。
思及此,奚应芷心情大好,脸上也现出盈盈笑意。
梧桐见状忍不住问道:“方才王爷要姑娘温习什么书,姑娘可曾学过?”
奚应芷慢悠悠走着,浅浅点头,“《昆玉》说的是前朝高妃宠爱长子疏忽幼子,在人前每每为长子争脸面,可最终继承大统的却是她一直疏远的幼子。
其意在告诉世人,父母之缘乃是天生,与你自己的好坏并无关系。有人父母缘深,修的是一生和睦,有人父母缘浅,修的是两不相欠。”
梧桐听完这番解释,似懂非懂道:“这么说,端亲王是在安慰姑娘,不必因为范嬷嬷的所作所为而伤怀?”
奚应芷含笑点头。
虽然这看起来不像是裴如璋能做出来的事情,可他的确是在劝慰自己,生母对自己没什么怜惜并非是她不好,也并非是她做错了什么。
只是天生父母缘浅而已,而这缘浅也有缘浅的好处,那意味着她不亏欠范云云什么。
所以也不必为范云云受伤而内疚。
其实她对范云云如今本就没什么感情了,听她维护奚应雪,她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这并不影响她在收到安慰时心底的暖意。
相处得多了,她才渐渐发现,这个看起来淡漠刻薄的男人,心肠似乎异样地软?
说起来,近日若非他在场,奚应雪和宁书元不一定能处置得这般顺利。
“对了,问清楚王爷为何会在府中了吗?”
梧桐点头,“方才问过长梧,说是恰巧王爷和老爷在一块议事,听说府中姑娘被乞丐冲撞受了惊吓,顺便来府上探望。”
原是凑巧?
奚应芷略微想了片刻便抛在脑后,眼下还有旁的事情要做。
原本奚应雪要她举荐宁书意参加麓山书院的入学考试,如今显然是不必卖她这个面子了,这名额自然还是落在陈锦头上。
奚应芷回屋便去了信给陈锦,又略微讲了麓山书院的课程,好让她做个准备。
自然了,她也只能帮到这里,其余的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写了信,奚应芷才看到书桌旁摆了一张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