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座法陣,要繪成必定費時曠日,還埋在如此深之處,說不是預謀簡直是笑話!"
小殿下從陣眼拿出一顆淺色的石塊,交給靈蛇真君,"哥哥,你看,啟動陣法的不是靈石,是這種石子,我從來都沒看過。"
那群侍衛的首領說道,"你們這些大人勾心鬥角的事,我們如何得知?我只知道你們不該在這裡,這裡是我國神聖的祭壇。"
另一位穿著不太一樣的侍衛接著同僚的話繼續說下去,"早年人間君王與修仙門派簽下協議,人間不干預修仙門派之事,修仙門派也不干預人間之事,祭壇屬於向國領地,你們自然不該在這裡。"
這番話說得是:蛇神桑榆不該借向國祭壇跳祈雨舞,既然借了,就不該怨人算計。自然也沒什麼公道可討,他們也不該來此處。
靈蛇真君再度彈指,撤去了晴日的偽裝景象,現出了六層妖塔內部的原形,他看向兩位侍衛的首領,"你們說得都對,可是這裡不是向國祭壇,這裡是我的法器裡,既然來到了我的地盤,自然是我說了算!"
那雙丹鳳眼閃爍著精光,靈蛇真君未說,卻是雙方心知肚明:凡人到了修仙門派的地界亦是,自有修仙門派作主,容不得凡人染指。
如今在靈蛇真君的手上,自然是他為刀俎,這些凡人為魚肉,想到這些,侍衛們臉色慘白,渾身冷汗。
還未等到靈蛇真君開口,早些帶他進祭壇的新兵一伙人押著向克鐸進了祭壇。新兵雙目圓瞠,恨恨地說道,"靈蛇大人,向國二皇子就是那場禍事的主謀,我趁著混亂抓住他,您千萬別放過他,定要替我們教主討回公道!"
祈雨舞那日,新兵剛當上向國侍衛不久,親眼目睹了那場祈雨舞的來龍去脈。他遇見教主那時向國易都因疫病封城,只有教主與夫人深入疫區救治災民,他與妻兒皆染疫,經救治只有他熬了過來。
同樣遭遇的弟兄前後進了浮屠教,直到災情受了控制,他們一伙人才入宮當了侍衛。
他們親眼見到教主中埋伏死於祭壇,二皇子利用這個機會大肆剷除異己。他們當時便下了決心為教主復仇。
被抓住的向克鐸大喊,"如今皇城提督是我舅舅,你們要是殺了我,休想踏出向國一步。"
兩位侍衛首領聽了這句話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位殿下也不看看自己在哪裡,皇城提督是你舅舅又如何?先出得去仙人法寶再說。
要不是他們上頭的大人押寶了二皇子,他們真不想管這位死活。
靈蛇真君聽了那句皇城提督不過莞爾一笑,他與小殿下對視一眼,"讓他交出與凌菲合謀的信物吧!"
小殿下喜歡靈蛇真君含情脈脈看著她的模樣,他的要求無有不應,"好。"
她正準備起舞搖響懷星月,雲瀾快了一步,他丟了一顆糖貽到了向克鐸嘴裡,"二殿下,你快快交出與仙人合謀的證據跟信物,否則一個時辰之後七孔流血而死。"
這位向國二皇子殿下著實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那句皇城提督還只是開頭而已,如今居然嚇得渾身發抖,那珍貴絲線織就的衣衫沁出水漬,衣襬下緣還滴滴答答滴著汁水。他一面發抖一面說道,"諸位大能,縱使我有尊貴的身份,也不過凡人爾,我哪裡敢跟那位大神要信物?她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而已。你們神仙鬥法,不要枉叫凡人遭殃啊!"
兩位侍衛首領已經丟臉丟得一點都不想認二皇子,可是放任他成為笑話也說不過去,只好嚷道,"快放了我們二皇子!"
靈蛇真君正覺得不對勁,向克鐸已經流了鼻血,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手腥紅的血,嚇得不用新兵他們這夥人押著他,他已經自發地跪地求饒,"仙人饒命、仙人饒命,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您饒了小的一條命。"
靈蛇真君正想著不對勁之處,雲瀾已經搶先開口,"口說無憑,不然畫個押吧!"
他自自己的儲物空間翻出檀木的桌椅,文房四寶與紙來,讓新兵他們押著向克鐸坐下。
向克鐸訕訕地說,"各位大仙,你們看蓋手印可以嗎?"伸出了滿是鮮血的手,意思是印泥也可以省了。
如此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與昔日的殺伐果決大相逕庭,靈蛇真君皺著眉。雲瀾讓新兵他們拿塊布擦乾淨那隻血手,新兵他們不知哪來找來一塊破布,擦完後順勢塞進向克鐸的鼻孔。
雲瀾說,"姐夫,你說吧,你想讓他寫什麼?"
靈蛇真君踱著步,一面想一面開口,"祈雨舞當日,我向國二皇子向克鐸為一己之私與蛇神的姐姐凌菲狼狽為奸。利用蛇神殿下發帖子請諸位修仙門派長老、有名望人士至祭壇觀看祈雨舞之際,讓蛇神的姐姐凌菲事先畫下上古陣法,用罕見上古靈石將所有人禁錮在陣法之中,致使所有人喪失靈力,在重重箭雨之下失去性命,我罪該萬死,難辭其咎,只有寫下這封認罪信,將事實昭告天下,以減輕我內心的罪惡。"
寫完後署名向克鐸。
向克鐸這篇字寫得著實不差,一筆一劃都具章法,顯見是名家教導,靈蛇真君見了讓他謄寫五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