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在这里卖弄文字的了。哀家知道你们没有几个是自愿来的,只是这圣旨既然接下来了,就该做好,不肯尽心尽力,便同抗旨不遵无异。”皇后脸色冷凝,静怡县主也是不再说话,认真地练习琴曲,只是弹奏依然十分糟糕。
之前的琴课上,苏瑾颜接连出错出丑,又拧断琴弦,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意识到静怡县主原来也是十分不善琴艺的。
仔细观察下来,原来今日皇后放题看似随意,实际都是十五人薄弱的女功。
皇后娘娘二次走到苏瑾颜跟前,看向苏瑾颜脸上如枝杈般伸展开来的胎记,心下火大,这苏家竟如此过分,送个庶女也就罢了,竟还是个如此丑的。
嘉禾公主也看到了苏瑾颜的脸庞,僵着鼻子嫌弃道,“你下次再出来时遮个面纱挡一挡,真让人犯恶心。”
“是。”苏瑾颜低头拨弄琴谱,低声应下。反正这宫里给送来面纱就带,不送也没法子。
“你弹呀,这许久了,你还一个琴音也没弹出来呢。”嘉禾公主不耐烦道,“总不会比静怡那个音痴还要差吧?”
苏瑾颜笑笑,“我哪里及得上静怡县主分毫。”
说着苏瑾颜试探着拨响了琴弦,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噇,噔,咣,嘣!”琴弦再次绷断了一根。
“你,你岂有此理!怎么会有人四个音一个都不对,还在那个位置崩断,怎么会有人在那里就崩断呢?严嬷嬷,这人是怎么教的,怎么最基础的都不会!”嘉禾公主一顿骂,严嬷嬷立马出来解释,苏瑾颜之前还与人冲突受罚至子时,便没能接受琴艺辅导。
既然琴艺之差已经人尽皆知,苏瑾颜也直言道,“我本就庶女出身,养在乡野,吃饱穿暖本就是奢望,哪里接触过这些,这些嬷嬷们又不是仙师,半日的光景就能让我精通琴艺。试问公主殿下,您的琴艺可是练了半日就到如今的技艺的?”
“你!你还问起我来了!你是谁家的?”嘉禾公主勃然大怒,一把拍在桌案上。
周围的人惊惧,呼喽喽地跪了一大片,连清澄郡主和静怡县主都躬了身不再言语。唯一苏瑾颜,依旧身板挺直,坦荡回禀,“回禀殿下,小女乃是礼部侍郎苏城堃的长女。”
苏瑾颜不卑不亢,昂头挺胸。
皇后嗤笑一声,“礼部侍郎,治家有方啊!”
苏瑾颜看向皇后,恭敬地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是真蠢还是装傻?”皇后看向严嬷嬷,“严嬷嬷,你即刻带着苏侍郎家的长女去翰林院,找老四的琴艺先生。你贴身跟着,不可懈怠,何时将这曲《流觞》练出来,你们何时回来。传哀家的口谕过去,老四的先生这几日不必来给老四交琴了,安心教好苏小姐。”
众人意外于皇后娘娘的处置,这直接让闺阁女子去翰林院求教,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静怡,不若你也一起去吧。”嘉禾公主悠悠出声。
皇后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算了,静怡先自己练着,若是苏家女儿都练出来了,她还没练出来,那便把她也送过去。”
静怡县主听了长舒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好好练琴。
严嬷嬷带着苏瑾颜,背好琴,当下和传旨的太监一起,直奔翰林院而去。
“嬷嬷,皇后娘娘这旨意下的,于礼不合吧?”苏瑾颜问道。
严嬷嬷摇摇头,“旨意就是旨意,旨意高于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