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臣叹了口气,各回各家蘸雪吃冬瓜。
昭阳宫里,宋澜看完最后一封军报,然后点点桌子把廖华招呼了进来:“东西都备好了吗?”
宋澜躬身:“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准备好了。”
“成。”宋澜把手里的军报规整了一下,然后抬头对廖华说,“把它带上,咱们走。”
这几个月,宋澜除了去少傅府就不会去别的地方,除夕夜也是如此。
然而当东明一如往常地打开少傅府的后门将宋澜请进门的时候,着实呆了一呆。
他看了看跟在宋澜身后的廖华,又看了看廖华手里牵着的……
东明咽了咽唾沫:“陛下,除夕夜,您要送主君一只羊?”
一只羊。
羊毛卷曲,色泽洁白,触手柔软,声音……咩咩咩咩咩!
宋澜把拴着那只羊的绳子接到自己手里,看了满脸愕然的东明一眼,然后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
“是啊,少傅惯会养羔羊。”
送羊的事儿已经被宋澜谋划很久了。
自然不是因为他真把自己当成了羔羊,而是因为梅砚这段时日一直在养病,如梅砚自己所说,病中实在很无聊,宋澜朝政忙,不能时时陪着他,便总会想些新奇的东西送过来。
这些日子里,少傅府便平白无故多了许多活物。
诸如成精的鲤鱼,成群的蛐蛐,以及成了东明盘中餐的乌鸡。
梅砚一度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比乌鸡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动物了,但在看到宋澜准备牵着一只羊进屋的时候还是险些厥过去。
“羊不许进屋!”
宋澜在屋门口停下,东明眼疾手快地把羊牵到了自己手里,然后无视掉宋澜不舍的目光,牵着羊就往后院去了。
宋澜叹口气,然后笑嘻嘻地进了屋。
“本也只是给少傅看一眼,没打算把它牵进来的。”
梅砚堪堪忍住心头无端生出的怒火,无可奈何地问宋澜:“青冥,为何好端端地要送一只羊来,被东明吃的乌鸡还不够让你心疼吗?”
宋澜义正辞严:“少傅误会,这羊就是用来给少傅补身体的。”
“补身体?”
“正是。”
梅砚满脸无奈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拢着袖子在宋澜面前转了一圈,然后说:“我很好,不需要补身体了,羔羊可怜,还请陛下饶它一命吧。”
倒不是梅砚宽宋澜的心,而是他的身子的确已经见好了,除了情绪激动的时候还会有些心悸,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毛病。